“母親,麻煩您收拾一間客房,我揚州的好友上京科考,我想邀請他來咱家住,畢竟科考期間,驛站會館客棧一類的地方,比較吵雜,不宜讀書?!?/p>
看完信件,盛長柏直接和妹妹如蘭一起到葳蕤軒,請求母親王若弗幫助收拾屋子。
男主外,女主內,是盛長柏的奉行的格言;
所以,關于后宅之事,盛長柏一般情況都是能不參與就不參與,窩在書房一幅專心讀書科考的態(tài)度。
如今,因為姚青竹,盛長柏難得提出請求,王若弗都有幾分受寵若驚,畢竟兒子真的很少麻煩自己。
“揚州來的好友?柏哥兒,是你們經(jīng)常通信的同窗好友,叫什么姚青竹的那個?”
拜不定期的信件和包裹所賜,作為母親的王若弗也知道兒子有這么一個朋友。
“對。”
“哎喲,他也來考試呀,當初你們就是官學的同窗,如今又一起考試,如果考上了,豈不是還是同年?”
王若弗嘴里喃喃自語,自顧自的想象著兒子榜上有名,最好林棲閣的那個兔崽子名落孫山,那豈不是妙哉!
至于希望姚青竹一同考上,那也是彼此沒有利益糾葛,甚至還是兒子的朋友,當然被王若弗無形中歸類為自己人了。
“母親,沒問題吧?”
盛長柏看著母親陷入自己的思緒,不禁確認一遍。
“沒問題,沒問題,借宿而已,都是小事,反正每年科考之時,咱們家都會來一些客人,不是你父親的故舊之子,就是他交好的同年同鄉(xiāng)的子侄,今年頭一遭碰到你的朋友來考試,我有點高興,兒女都長大啦!”
盛家后院邊上有一排屋子,是專門整理出來,給那些上門來借助的學子客人暫住的,畢竟這個社會從古至今都講究人情,今日的小小幫忙,難說日后沒有回報之時。
何況,王若弗今天感嘆兒女都長大的同時,也在合計,他們盛家是清流之家,如今來借助都是讀書人,雖說趕考在京沒有親屬,但其中不乏家底豐厚的官宦子弟呢。
…………………………
姚青竹從揚州出發(fā),到汴京參加禮部舉行的省試,經(jīng)過多年努力,終于到了“一考定終身”的時候了,
要知道多年前,姚爺爺他們那會兒參加科舉,殿試還有末尾淘汰制,意味著那怕進了殿試都可能黜落,
如今科舉改革,但凡省試通過進入殿試,一縷錄用,成績只作排名的依據(jù)。
所以,說省試是一考定終身,不是說說而已。
這幾年,姚青竹走出官學,到市井間到處走一走看一看,真的讓他受益匪淺。
不是簡單的說游學增長見識閱歷,或者說是找好吃好玩的;
而是讓姚青竹游離在外的思緒,真正的安定下來,切身體會古代社會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粥一飯,最主要是去感受古代和現(xiàn)代的區(qū)別差距;
那怕因為科技不發(fā)達,很多地方依賴人力,但同時也意味著改變雕琢的痕跡很少,基本保持著原汁原味的形態(tài),真真正正的天然去雕飾。
“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更是催生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大眾追求,本朝慣例不殺大臣和言事官更是讓眾多讀書人奮不顧身。
實地感受過,才知道這個時代的科考,可是比后世的“高考”競爭激烈百倍千倍,畢竟高考不會讓人從翩翩少年考到白發(fā)老翁,科舉卻會;
好些時候,父親和兒子一起科舉是常事,如果考中還是一樁美談,
甚至偶爾還會有爺爺和孫子同一考場的案例,好似科舉考試成為了一個人的終生職業(yè)是家常便飯。
知道這些的時候,姚青竹就暗自下定決心,三十為界,成則萬事大吉,不成則趕緊想其他出路,不能把一輩子浪費在一件事情上。
本朝水路通達,進京的最佳路線是走京杭大運河,通洛渠即可直達汴京。
船只順著京杭大運河走,白日只見河面上川流不息,千帆如幟,百舸爭流;
那怕見識過現(xiàn)代更加龐大的郵輪,身處此間,依然覺得這條古老的大運河活力非凡,
好似這長長的大運河流淌的不是水,就是一堆堆小錢錢,就是不知道這傳說中的漕幫到底長什么樣子。
“青竹,這里?!?/p>
姚青竹遠遠的就看到盛長柏碼頭揮手的樣子。
“則誠,多謝你來接我?!?/p>
“小事一樁,看你面色憔悴,是暈船?還是休息不好?”
姚青竹眼睛還有黑眼圈,皮膚比之前粗糙,好似都清瘦了一些。
“還好,不是暈船,就是在船上不太能休息好?!?/p>
姚青竹沒好意思說,這次上京,沒有家人朋友同行,他不敢睡踏實,一直擔心門窗是否關好牢靠,免得被人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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