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盛纮在葳蕤軒和王若弗首次提起如蘭的親事。
“什么?”
王若弗先是驚訝,后是陣陣委屈涌上心頭:
“這兒子女兒是我生的,先前這討兒媳婦的事,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說定親事,我做親娘的最后才知道兒媳婦是哪家的閨女!
如今,如蘭的親事,又來這一朝,官人將我置于何地!”
王若弗是真的傷心了,這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兒女,關于婚事商定自己竟然是最后一個人知道,天下哪兒這么欺負人的。
盛纮坐在椅子上,端起建盞喝水,今天宴席喝酒不少,著實口渴,喝罷才冷笑一聲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瞧上了你哥哥家的兒子,若不是我先下手為強,怕是你就要說定了吧!”
王若弗被一語道破用心,索性也不否認,雙目一立說道:
“我哥家孩子有什么不好?與如兒表哥表妹姑表之親,將來公公婆婆是我哥哥嫂嫂,再說我母親還是如兒的外祖母,將來也不會眼見著我如兒受欺負,瞧著再好也沒有的親事了!”
“對!就是知根知底!”
盛纮從前壓根沒怎么考慮過如蘭的婚事,前頭仔細思索過后,覺得就他家如蘭的性子,那姚家小哥是才是再好沒有了。
“我就問你,倘若你兒子真娶了他允兒表妹進門,他日在家里,你是跟兒子親,還是跟外甥女兒媳親?”
王若弗愕然,這還用問么,外甥女哪兒親得過兒子。
顯而易見的答應,偏王若弗要倔強的強辯:
“我,我,一樣親,親上加親?!?/p>
“哼,若是有矛盾呢,你是向著兒子,還是向著外甥女兒媳?”
盛纮冷笑的追加一個問題:
“你摸著胸口,問問良心,你能不向著自己親生兒子?”
被盛纮蔑視的瞧了好幾眼,王若弗到底按耐不住梗著脖子承認:
“我向著自己兒子怎么了?親生兒子,我不向著他,向著誰!誰也越不過我兒子!”
盛纮轉過脖子,從喉嚨里“哈”出一聲來,接著說道:
“同樣情況,如兒若是嫁到王家,你說岳母大舅子他們是跟自己親生兒子親,還是跟嫁進去的外甥女兒媳親?”
“那,那……”
王若弗結結巴巴無法辯駁,以己及人,自己都做不到,她不相信娘家母親哥哥嫂子能做到,畢竟嫂子的脾氣性格還是個厲害人兒。
自己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王家自然是向著自家人的。
盛紘重重的將建盞頓在桌子上:
“別的不說,就單說王家哥兒,你我都知道,從小唯唯諾諾,一味的孝順,你還想咱家如兒去吃華兒吃過的苦頭不成?”
面對盛纮的犀利,王若弗低頭回避他的目光,想起自家華蘭千好萬好的姑娘,卻被袁家那個老賊破塞了一屋子的通房小妾,艱難度日。
若是自家如兒也是如此,她得心疼死自己,光是想想王若弗都受不了的嘀咕道:
“那也不能順便就定了姚家小哥吧?當初,他可是科考都借住在咱家,我家如兒,可是嫡女!”
“你若不答應,我可是就回絕了啊,人家竹哥今非昔比,入了官家的眼,直接賞賜了一個內城的宅子,你相不相信,你一拒絕,多的是人搶著要這樣的青年才俊。”
盛纮知道他家大娘子的秉性,來了一個以退為進,末了還補充一句:
“大娘子,咱們不要只挑剔別人家,也得看看自己家姑娘,就咱家如蘭的脾氣性格,你覺得她能嫁去高門大戶?”
王若弗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家如蘭這些年養(yǎng)在自己身邊,性格簡單直接,有些天真,不會勾心斗角,斗嘴都玩不過墨蘭,受不得氣,就連和墨蘭爭塊料子都能氣悶半天,這樣的性子嫁出去,她怎么放心呢!
還在糾結的王若弗,聽到盛纮小聲嘀咕:
“要不是姚家直接指定如蘭,我覺得墨蘭更為合適呢!”
被林噙霜傷害過的王若弗,本來還在舉棋不定,結果一聽林噙霜的女兒墨蘭,頓時不猶豫不徘徊了,嚷嚷著:
“那是人家姚家聰明,知道我們如蘭好,誰家好好的哥兒會求個庶女為妻,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死?!?/p>
“你別高興的太早,這門親事要成啊,人家姚家說了,要如蘭心甘情愿,不能盲婚啞嫁!”
盲婚啞嫁一出,王若弗反而笑了。
女人不同于男人,男人可以夫妻不和,就找小妾通房,女人命苦沒法有更多選擇,最是希望千挑萬選,找個最適合的白頭偕老。
如今人家姚家小哥如此尊重如蘭,她心理首先愿意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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