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送走夏晴和陸勵成,回到病房,一個護士來給他們送熱水,離開前又客氣的說有需要幫助的時候隨時找她們,自從麻辣燙媽媽帶著一群專家教授會診后,這間病房成了醫(yī)生護士的重點關照對象,時不時有人來問問。
蘇父笑著和女兒說:“我家蔓蔓出息了,爸爸也跟著沾光了?!?/p>
蘇蔓笑著拉著爸爸的手:“你家蔓蔓花見花開、人見人愛,朋友都愿意幫她?!?/p>
看著父親臉上已有倦色,蘇蔓安頓他躺下,沒想到他突然問:
“陸勵成的女朋友夏晴……也是同蔓蔓你一樣,是清華校友嗎?”
“嗯,巧合的還都是學金融的。”
蘇蔓不知道父親想表達什么,只是沉默的等待他的下文,良久才聽他嘆息一聲,眼中憂色濃重:“蔓蔓,你……宋翊……”
他終是不忍心說下去,轉而又問:“宋翔是許憐霜的男朋友嗎?”
“是?!?/p>
“多久了?”
“我在美國的時候。”
蘇蔓想要多解釋兩句,卻又實在不知道該解釋什么,對于她的男朋友除了名字沒有透露之外,其他的事情父母一清二楚,可是命運弄人,暗戀十年的對象走到父親面前,卻是好朋友的男朋友。
沉默又在父女兩人中間展開,半響沒有聲音蘇蔓本以為父親已經(jīng)睡著,誰知他瞇著眼睛又說:
“蔓蔓,爸爸希望你和夏晴一樣,找個好男人,嫁給他,生兒育女……我的蔓蔓一點也不差,一定能找像陸勵成一樣的好小伙!”
是的,在蘇父眼里,他知道女兒喜歡十年的人是宋翊,可是他卻成了女兒閨蜜的男朋友,兩個人的感情生生成為三個人的孽緣!
作為一個父親,還是一個生命進入倒計時的父親,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未來幸福安康,能像來探望他的夏晴和陸勵成一樣,有人相知相伴,不至于孤單寂寞,畢竟他一走,世界上就剩下蔓蔓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他放不下!
蘇蔓低頭拭了拭眼角,抬頭迎著蘇父牽掛不舍的眼神,笑著說:“爸爸,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過得幸福!您放心,你家蔓蔓那么優(yōu)秀,一定會找一個比陸勵成還好的男人,嫁給他,我還想生一個女兒,給她講她的姥爺和姥姥的故事。爸,您講故事吧,講講你和我媽媽怎么相識相知相愛,我要好好復習一下,免得忘記了重要情節(jié)?!?/p>
說起蘇母,蘇父就笑了,眼睛瞇成一條縫,“我們的故事呀,你媽媽她……”蘇父看了蘇蔓一眼,嘆氣,“你可真不如你媽媽長得俊俏,你的額頭像爸爸,不好看……”
蘇蔓聽著父親談論母親,笑容絲毫沒有勉強,好似完全忘記了化療的疼苦和病痛的折磨,笑容是那樣的快樂和幸福。
這次低著頭的蘇蔓頭一次沒有認真聽父親講故事,她的思緒混亂,太多太亂。
她的小房子終于賣了,比預期的價錢多了幾萬,刨除欠銀行的錢和給中介的手續(xù)費,大概能凈落個三十萬,已經(jīng)高過她的預期。
等不久錢轉到帳戶里,至少在未來一段時間內(nèi),她可以給父親所能提供的最好的醫(yī)療。
可心卻沒有預想的安穩(wěn),隱隱約約又在自責后悔,若她好好工作努力掙錢,是不是不會淪落到賣房子湊錢的地步,明明父親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大病,為什么她還不吸取教訓呢!
越想越亂,越想越怕,蘇蔓怕爸爸像媽媽一樣離開,從此她就要像孤兒一樣過日子,對此她恐懼萬分,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暗暗在心底念叨:我還沒準備好,我還沒準備好……
可人的生命從來讓人無可奈何,那怕蘇蔓沒有準備好,那怕蘇蔓賣房的錢在醫(yī)院像流水一般花出去,終究無法挽留蘇父的生命,滴的一聲,心跳監(jiān)視儀上跳動的圖線變成了一條直線。
夏晴和陸勵成作為朋友,也被拉著幫蘇蔓的忙,好似因為蘇蔓家已經(jīng)沒有了親屬,沒有近親操持葬禮,墓地的安排都是宋翊和許憐霜算是朋友的人在選擇,蘇蔓整個人瘦得厲害,下巴都尖了,眼睛就顯得尤其大,哭得紅腫,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一起吃飯的時候,許憐霜拿出幾張圖冊給蘇蔓:“這是我們選的幾個墓地,環(huán)境都很好,我選的是叔叔和阿姨的骨灰合葬,你覺得呢?”
“我卡里還剩多少錢?”
蘇蔓沒有先看圖冊,反而先問了費用,這段時間她渾渾噩噩,關于父母的葬禮真的完全顧不上,如今清醒過來,就想竭盡所能,而不是讓朋友幫忙又墊錢。
許憐霜“喊”了一聲,“你還和我客氣?沒錢我這里有?!?/p>
蘇蔓搖頭:“不用,我只想盡心盡力,其他……我相信爸媽不會苛責我的。”
“蘇蔓……”宋翊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凝視著蘇蔓,沒說話,那眼中的哀傷和憐惜若影若現(xiàn)。
在幾人的幫助下,蘇父蘇母的葬禮簡單而隆重,等一切都結束,結算了時候,蘇蔓的賬戶里就剩下孤零零的兩萬多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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