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舜娟帶著綠萍和葉子重新回了海市,一切差不多已經(jīng)塵埃落定。
此時的綠萍已經(jīng)完全脫離輪椅,只需要手持一根拐杖,偶爾做簡單的輔助,為此綠萍還自我解嘲這是身份代表的手杖,既實用又防身。
而葉子,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李葉存。
綠萍想起舅舅精心準(zhǔn)備了三個名字:葉青、葉存、葉加。
葉子一眼就挑中了葉存,說是有眼緣。
就像她此時此刻孩子氣的翻看手中嶄新的身份證,手指在“李葉存”三個字摩挲不放。
“李葉存,”她低低地念了一聲,又抬頭看向舜娟,眼睛彎成月牙,“媽,舅舅這個名字取得真好,我喜歡?!?/p>
舜娟轉(zhuǎn)過頭,看著小女兒,眼神溫柔:“嗯,你舅舅說,希望你文靜勇敢,博學(xué)多才,最好兼具小巧玲瓏和頂天立地?!?/p>
綠萍抬起頭,唇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點調(diào)皮:“舅舅也真是的……葉存,聽著像個男孩子。”
話雖這樣說,心里卻明白舅舅真是煞費苦心,不管選擇三個中那個都是好寓意的名字,原本取名權(quán)應(yīng)該屬于汪展鵬那個親生父親,今時今日直接被舜娟母女三人剝奪,誰也沒覺得有問題。
“姐,你在打趣我!”
相處融洽已有些微姐妹情誼的葉子佯裝生氣地鼓鼓腮幫子,手中卻繼續(xù)摩挲著那張身份證,“我可是覺得挺好的,葉存葉存,聽著就舒服?!?/p>
舜娟聽著兩姐妹的對話,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著幾分欣慰,卻又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解脫。
“好啦,葉子快收拾好身份證,免得弄丟了,媽媽指給你看,穿過這條街拐個彎就到家了,回頭有時間,再帶葉子你好好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聞言綠萍也靠在車窗旁,透過模糊的玻璃看著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色,低聲喃喃:“終于還是回來了?!?/p>
之前不是在醫(yī)院,就是在治療康復(fù),好似真的好久好久沒看過這個城市了。
想到回來的目的,綠萍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妹妹的側(cè)臉上,輕聲問道:“葉子,你對父親……有期待么?”
葉子沒有立即回答,她的手指在車窗上輕輕敲了敲,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她轉(zhuǎn)過頭,眼神直直地看著綠萍,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姐,他對你這個長在身邊的老大都不過如此,你說我這個從小到?jīng)]見過面的小女兒……敢有期待嗎?”
也許是知道一切的罪魁禍?zhǔn)拙褪峭粽郭i這個父親,也許是從綠萍和舜娟的言談舉止間知道了這些年他對于占據(jù)他身份的汪紫菱的各種寵溺戀愛,葉子是恨的。
她無法不恨,有人在想方設(shè)法逃避學(xué)習(xí)時候,她休學(xué)幾年差點無法上學(xué),有人補習(xí)三次考不上大學(xué)時,讀書是她拼命想抓住的機(jī)會,因為考大學(xué)是她唯一改變命運的道路。
越是清楚明白事情的真相,葉子就越是無法掩飾自己對汪展鵬和沈隨心的恨意!
綠萍低聲:“我還以為……”孩子天生會向往父母的親情呢。
看來汪展鵬的戀愛腦通通遺傳給了紫菱,她和葉子都是清醒理智型,萬幸!
葉子冷笑了一聲,打斷了綠萍的話:“以為什么?姐,現(xiàn)在他簽了那份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p>
綠萍點頭沒有反駁,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也是她們和律師商量的計策;
若是汪展鵬不放棄財產(chǎn),就倒查五年十年的公司賬本,首次偷稅漏稅可以補稅免于刑事責(zé)任,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要么清白無垢要么進(jìn)去吃牢飯,博弈到最后,還不是乖乖簽字離婚,自由總比財產(chǎn)重要,不是么?!
至于建議原本屬于他的公司股份轉(zhuǎn)給葉子當(dāng)補償,大概算是他不多的一點點良心吧。
舜娟從后視鏡里看了兩個女兒一眼,聲音平靜而冷靜:
“不管他做了什么,那都是他的事。我們回來,是為了徹底解決這一切。綠萍,你的身體剛剛恢復(fù),葉子,你也算苦盡甘來,挑個好日子,媽媽請親朋好友慶祝慶祝……”
綠萍抬起頭,目光與母親在后視鏡中交匯, “媽,聽說有人離婚也擺酒慶祝收禮,你也準(zhǔn)備趕趕潮流么?”
冷臉的舜娟忍不住笑場,“說什么呢?鬼丫頭,這個宴會必不可少,好多事情公開比隱藏對我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