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事,壓軸的自然不一般,”
舜娟故意頓一下,好似賣個關子開個小玩笑一般笑著繼續(xù)說:
“那就是接下來的宴會是我兩個女兒的專場?!?/p>
話音剛落,追光燈打向舞臺側方,照亮了身著墨綠色絲綢禮服的綠萍和白色蕾絲長裙的葉存。
好些賓客們都忍不住羨慕舜娟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綠萍大家都比較熟悉,就算陌生的葉存也是清新脫俗,只是眼神中多了幾分稚氣疏離。
"綠萍曾在車禍中險些喪命,現(xiàn)在總算是康復痊愈了。"李舜娟轉(zhuǎn)身看向大女兒,眼中閃過一絲疼惜,"而這位葉存,是我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角落里有人耳語:"聽說是在孤兒院發(fā)現(xiàn)的?"
"可不是,聽說之前的養(yǎng)母是癌癥去世的……"
汪展鵬的臉色陰沉,瞳孔緊縮,握著酒杯的手指發(fā)白,指尖微微顫抖,好似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人群中的那些話語一字一句地砸在他耳中,像一記記重拳,將他的自尊和顏面按在地面反復摩擦。
他下意識地看向葉存,想從那個被調(diào)換的女兒眼中找到一絲熟悉的情緒來支撐自己的心情,卻愕然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平靜淡然,仿佛與他毫不相干。
“在場的都是我的親朋好友,不管是綠萍的健康痊愈還是葉存的久別重逢, 都是喜事,自然想分享,也請大家為我祝福,我們一家三口經(jīng)歷種種劫難還能一家健康團圓,也是祖宗庇護老天保佑。”
掌聲隨即響起,綠萍神情平和,嘴角微微揚起,面向賓客點頭致意,目光中沒有悲痛,只有劫后余生的坦然。
葉存站在綠萍身旁,她的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意,既不顯得客氣,也不顯得過分熱情。
生活中就是這樣,若無關利益攸關時,幾乎人人都愿意當好人,毫不吝嗇自己是祝福和善意。
不過,也有好事者,專門去觀察汪展鵬的臉色,實在八卦是刻在國人基因的屬性。
“聽說都是汪展鵬出軌留學生,導致了真假千金的故事從電視劇走向現(xiàn)實?!币粋€貴婦人壓低了聲音。
“造孽喲,好好的富家千金,吃苦受累二十年?!迸赃叺娜私舆^話頭,話語中帶著憐憫。
還有些賓客比較關注紫菱,作為一個既得利益者,她是什么態(tài)度。
要知道,在場的可都是熟人,他們可太清楚舜娟為這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女兒付出了多少心血,他們也是有兒有女的人,雖不能夠體會舜娟那種痛苦,卻多少可以想象和理解那種痛。
果然,只聽話筒里傳來舜娟一聲嘆息,讓眾人都都不由自主地心疼起舜娟來,氣氛在這個時候變得安靜起來。
“當然,各就各位的同時,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也希望大家能夠做個見證。”氣氛沉凝,四周漸漸安靜下來。
舜娟直直的看著角落的汪紫菱,她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抬起了蒼白的臉。那雙平時總是含淚的眼睛此刻充滿了驚慌和抗拒。
“那就是汪紫菱,她與我李舜娟母女情分從今了斷,再無半點關系?!?/p>
"舜娟,"汪展鵬終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你冷靜點,這件事我們可以私下......"
“媽媽,你真的不要我了嗎?”紫菱聲音顫抖,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
“汪小姐,”舜娟的聲音清晰而冷漠,“我想剛才的話你沒有聽得很清楚,我再說一次,以后若是路上遇見,你冷淡點可以叫我李女士,或者客氣點就叫李阿姨……”
那居高臨下的眼神猶如陌生人一般重錘在紫菱心上,她踉蹌著后退了一步,眼淚模糊了視線。
“怎么會?人家養(yǎng)只小貓小狗也有感情,我是你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啊,怎么可以這么簡單說不要就不要?”她聲音嘶啞,帶著難以掩飾的絕望。
楚濓快步走到紫菱身邊,大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紫菱,冷靜點?!彼吐暟矒?,可紫菱卻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緊緊抓住楚濓的手。
“楚濓,媽媽她不要我了!”她泣不成聲。
臺下眾人低聲議論紛紛,有人事不關己,有人搖頭嘆息。
“汪小姐,”舜娟再次開口,她對周圍的騷動置若罔聞,“我的女兒只有綠萍和葉存,你這樣的女兒我要不起,也不想要?!?/p>
舜娟一點不介意讓外人知道,她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個白眼狼,不然回頭外人說起來還成為她的不是,綠萍的心思她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明白了,要斷就要斷得干干凈凈,作為母親的她可不能拖后腿。
紫菱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愣在原地,仿佛被這句話凍結了全身的血液。漸漸地,她的眼神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憤怒。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還恨我,怪我當初讓你跟爸爸離婚,成全爸爸和沈阿姨這件事情?”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乍舌倒抽一口涼氣,不管是親母還是養(yǎng)母,哪有女兒勸自家父母離婚為小三讓路的,這孩子不會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