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這兒惺惺作態(tài),你不過是比我贏在我年輕漂亮罷了,誰沒有年輕過, 再怎么說我跟賀峰也是三十多年的朋友,你說他要是知道,是替你背了黑鍋,會怎么想呢?”
那顯而易見的成見或者惡意撲面而來,康雅思淡然一笑,“虞小姐,你不會真的以為,賀先生什么都不知道吧?而且你猜,若是沒有我的引導,在這場至關重要的商戰(zhàn)中,某一天他會爆料嗎?”
“當然不會?!庇萑斖缀趺摽诙觥?/p>
康雅思的笑容越發(fā)燦爛,“既然你如此相信他,那為什么在之前會第一反應懷疑是他呢?”
這次,虞葦庭沉默的時間久了一點,她確實不明白那個一直忍氣吞聲的老實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野心勃勃。
“為什么遲疑呢?”
虞葦庭的呼吸微微一滯,她的目光在康雅思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要看透什么。“你到底想說什么?”
康雅思的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壓迫感:“虞小姐,從你一開始懷疑他,就證明了你們之間的了解不過如此。再說,商場如戰(zhàn)場,我不過是在合適的時機爆料一個消息,適當的推了一把,那么巧又剛好切合賀先生的計劃而已,你何必這么緊張呢? “
顯然,虞葦庭關注的點不是這個,而是康雅思為什么貌似比她更了解賀峰,她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合適的時機?你怎么知道他的計劃?“她的眼里似乎燃燒著熊熊烈火?!辈皇撬嬖V你的,對嗎?“
雅思啞然失笑,“虞小姐怎么會覺得,賀先生會告訴我這么重要的事情?”
“難道不是嗎?“虞葦庭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聲音冷得像冰, “賀峰的計劃,連他兒子賀哲男都不知道,你卻好似一清二楚。你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康雅思的笑意更深,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虞小姐,你為什么會覺得賀先生的計劃會和我通氣?”
虞葦庭的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那……為什么你們之間,仿佛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默契?”
她的聲音里又加上了一絲質問:“青島的排污工程,4G牌照,這些都是賀峰為宋世萬設下的陷阱,我的寶侖跟他兒子的美域高都是馬前卒,損失慘重,你卻猶如提前預知一般時機抓的那么好,這次的贏家可以說除了賀峰,就屬你康雅思了,這里面要是沒有任何蹊蹺,那才是見鬼了。 “
康雅思嘴角抽搐,輕輕挪動手邊的高腳杯,心中暗嘆看來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也不能解釋了。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奈。“虞小姐,你真的了解賀先生嗎?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嗎?“
虞葦庭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反駁,如果是從前,她肯定毫不遲疑,但是現在她真的在懷疑,自己真的了解過那個他嗎?!
“或者換個說法,虞小姐,其實我真挺佩服你的,在生意場上殺伐果決的女強人,在感情世界里卻如此執(zhí)拗,居然等了賀峰這么多年,說老實話,換了我在你的位置,“
雅思笑著搖搖頭,“也許……會等一個男人三年五年,至多也就十年八年,但一定不會等他三十多年,人生有幾個三十年呀,事到如今,你……后悔過嗎?“
一句話把爭鋒相對的氣氛,打的七零八落,虞葦庭呼吸微微一滯,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昂蠡谶^嗎?” 她喃喃自語,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過去。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一年,丈夫突然離世,她一個寡婦,面對偌大一個寶侖集團,束手無策。是賀峰伸出了援助之手。
那時的天堃還是一家不大的公司,正處于發(fā)展期。而她的處境更是艱難,周圍虎視眈眈的對手,董事會里那些老狐貍的勾心斗角,讓她喘不過氣來。
是賀峰陪著她,周旋在客戶和董事會之間,最終保住了她的主席之位。那些日子里,兩人幾乎形影不離。不是在談論工作,就是在談論時局、金融、競爭對手。
猶記得,當初因為兩家公司的重擔一起壓在賀峰肩上,忙的他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幾乎住辦公室。
小小年紀的賀哲男還來辦公室鬧過,說他爹地工作第一,天堃第二,而他和媽媽就連Melissa阿姨都比不上。
記憶中最深刻的一幕,是在內地的一次應酬。當地的客戶只認白酒,而他們無法拒絕。
在香港,作為女士的她,總是能得到一些照顧。但那天,幾位海量的女客戶輪番勸酒,她只能苦笑著勉強喝下一杯又一杯火辣的白酒。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賀峰站了出來。"Melissa她白酒酒量不行,我先單獨敬您一杯,特意向您道歉。"他說著,替她擋下了很多酒。
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從此,只要賀峰在身邊,她就可以放心地喝酒,不必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和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