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賀峰做了一個噩夢,嚇得他滿頭大汗。
是的,那個噩夢太嚇人了,有殘酷的綁架,冷酷的折磨,還有即便被救,也無法再相信任何人的冰冷。
真的,在夢里,他不相信保鏢,不相信親生兒子,不相信枕邊人,徒留一個人對周邊的戒備和恐懼,仿佛無論何時何地都感覺危機四伏。
他就是在那種三步一人五步一崗的保鏢包圍下,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jiān)控下,和一個女人吵架。
那個身影熟悉得讓他心頭一顫,明明是她老婆的面容,眼神卻陌生的讓他害怕。
尤其是他們吵架的內容,說是背著他去偷人,還是那個傻子一樣的石泰禾,果然不管現實還是夢里,他討厭一個人,不是沒有理由的。只是,他簡直無法相信,夢里的妻子享受過他對她的好,怎么可能看得上石泰禾那樣一個傻子呢?!
甚至在夢了還打了妻子,然后還說出了離婚的話……最后一個人賭氣,靜悄悄的死在書房。
“這怎么可能?”賀峰的潛意思在反駁,心中的憤怒不斷累積?!安弧@不是真的……”
賀峰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他的手緊緊抓著被單,指節(jié)泛白,呼吸急促而不穩(wěn)。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還在微微顫抖。夢中的觸感太過真實,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打了她一巴掌,那種掌心的灼熱感和她的臉側過去的瞬間,仿佛就在眼前。
還有那獨自一個人在書房掙扎死亡的窒息……賀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翻涌。房間里的空氣似乎變得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只是個夢……”他低聲喃喃,聲音沙啞而無力。但夢中的情景卻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無法拔除。他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為什么會有那樣的夢?”他自言自語,眉頭緊鎖。
夢中的女人,從第一次在電梯里相遇開始,到結婚生子,從甜蜜到相互猜忌,就像他真的經歷過那樣的一生。
現實和夢境,是什么時候開始不同的呢?
是……那次分手吧!
夢中的妻子和現實中的妻子,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夢中的她嬌艷如玫瑰,柔弱而依賴。
而現實中的她,卻像一棵木棉,獨立而堅強。
他回想起妻子平時的一舉一動,她的眼神總是堅定而清澈,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動搖她的意志。她從來不會像夢中那樣,依賴別人,甚至背叛他。
如果,他膽敢像夢里那樣打人家暴,賀峰想想妻子專門跟著保鏢鍛煉的身手,生生打了一個機靈,只要一個巴掌,相信妻子會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也許,真的僅僅是一個夢。”他低聲自語。
他轉身走出書房,他站在主臥門前,手懸在半空中,猶豫著是否要推門進去。
門縫里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妻子似乎還沒睡。他輕輕推開門,看到妻子正靠在床頭,手里捧著一本書,燈光柔和地灑在她的側臉上。
“還沒睡?”賀峰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絲疲憊。
妻子抬起頭,看到他站在門口,微微一笑,“還以為今天你要在書房睡呢,就自己看會兒書。”
賀峰走到床邊,坐在她身旁。她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像是幾種藥材混合的味道,清新而安寧。他看著她,心里那股不安的情緒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情緒。
“我做了一個夢?!彼吐曊f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猶豫。
妻子放下書,轉頭看向他,眼神溫和而關切,“什么夢?”
賀峰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我夢到……你背叛了我。”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妻子輕輕嘆口氣, “夢是反的,你忘了嗎?”她的語氣輕松,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賀峰看著她,心里那股緊張的情緒逐漸緩和下來。她的笑容像是一劑良藥,治愈了他內心的不安。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修長而溫暖,握在手里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你還夢到什么了?”妻子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好奇。
賀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拔疫€夢到……我打了你一巴掌,還提到了離婚。”
妻子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她輕輕抽回手,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包,里面裝著幾根銀針和一小瓶藥粉?!澳阒牢译S身帶著什么嗎?”
她將小包放在賀峰面前,語氣依然輕松,“銀針和藥粉。如果有人敢對我動手,我會讓他知道后果,要試試嗎?”
那躍躍欲試的表情,讓賀峰因為噩夢的感傷直接少了一半,隨即苦笑了一聲。“你還真是……準備充分?!?/p>
妻子聳了聳肩,“這是底線。家暴這種事,零容忍。”她的語氣堅定而果斷,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賀峰看著她,心里那股復雜的情緒再次涌上心頭。他意識到,妻子早已不再是那個破產名媛,而是一個獨立而堅強的存在。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在告訴他,她不需要依賴任何人,包括他。
“你說得對?!辟R峰低聲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嘲,“我怎么會夢到那些事呢?你從來就不是那種人。”
妻子笑了笑,將小包放回抽屜,“夢就是夢,不要想太多,早點休息吧。”
賀峰點了點頭,躺回床上。妻子關了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他閉上眼睛,腦海里回想起雅思曾經說過的話:“為什么分手呢?要么愛的不夠深,要么是資本不夠厚!”那時的她,眼神堅定而自信,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
賀峰意識到,妻子早已成長為一棵木棉,有人相伴,就共經風雨,無人相伴,就茁壯成長。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指尖觸碰到她的皮膚,溫暖而柔軟。心里那股不安的情緒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珍惜。
他知道,夢境只是夢境,而現在的妻子雅思,永遠是他最堅實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