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一直持續(xù)到晚上,鸞若初與他們談?wù)摿艘惶欤X得腰酸背痛,但又不禁感到惋惜,日后若是下了凡可還有人這樣為自己大肆慶祝呢?
她放下今日燭廂濟(jì)送的手鏈擱置在茶案上,今天整整喝了兩壺酒,平日這兩壺酒怕是要喝上個三天。
鸞若初托著重重的腦袋,倚在茶案上,手里摩挲著珍珠。
她將珠子翻來覆去翻了好久,確只是覺得這所謂深海里得來的珠子也無甚珍奇。
手鏈被鸞若初隨手丟在首飾箱里,里面雜亂的放著更為珍奇的金銀珠釵,一串手鏈放在里面倒顯得毫無亮點(diǎn)。
她躺在床上,癟嘴拿過身旁的畢方蛋貼在臉上,輕聲呢喃“姑姑說你要好久之后才得以孵化,要是能再早一點(diǎn)就好了?!?/p>
夜色漸深,不久前生日的喜悅氛圍此時都已不再,燭廂濟(jì)靠坐在門前的柱子上靜靜地仰望著天空中的月亮,他伸出修長的手丈量月牙的寬度。
“月圓之時,下凡之時?!彼珴u深,腦中回想著那杯被倒掉的酒心里滿不痛快。
燭廂濟(jì)手掌攤開,一壺酒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涌入喉嚨處,辛辣的味道讓他感覺十分的舒暢,幾口下去酒壺就見了底。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讓蝴蝶輕輕落在骨節(jié)上,燭廂濟(jì)慢慢收回手仔細(xì)觀察著這只飛來的靈蝶。
燭廂濟(jì)甩了甩了手,將靈蝶抖了出去。帶它飛出一段距離,燭廂濟(jì)手掌把玩著舞動的火焰,俶爾將手掌往前一推,火焰瞬間變得龐大覆蓋住了靈蝶。
直到他看見一團(tuán)白色的煙霧升起才滿意的離去。
一直到月圓前夕,鸞若初都一直待在房間里認(rèn)真修煉,但依然不能完全驅(qū)動體內(nèi)所蘊(yùn)含的靈力。
這些靈力雖不能使用卻如同一團(tuán)冰封在胸口處尤其是到了寒冬臘月體寒的更加厲害。
好不容易靈力有所長進(jìn)了卻離下凡只剩下三日,鸞若初平復(fù)著氣息恍若聽見門外有鳥獸撞擊的聲音,平日里雖然守衛(wèi)不多但鳥獸飛來也不太可能,她心下疑惑打開門。
鸞若初上下掃視卻不見任何的靈獸,只是鼻前不斷涌入一股迂腐的氣息,她望向旁邊的兩名侍女沒有無任何反應(yīng),她目光變得警惕。她揮動雙手從下而上將靈力運(yùn)轉(zhuǎn)流轉(zhuǎn)于股掌之中,她雙手用力把術(shù)法擊向結(jié)界。不成想,她幾乎是匯聚全身靈力來破陣結(jié)界不但沒有毀壞而是出現(xiàn)了一行字“入陣,解惑”。
鸞若初不服氣,想要再次嘗試一遍,她再次運(yùn)轉(zhuǎn)靈力打向結(jié)界,不出所料結(jié)界依舊是不為所動,可門外的兩名侍女卻像是受到反噬一般跪倒在地,嘔吐鮮血。她澄澈的眸子變得陰冷,果真是有人布下了法陣,要引我神識入境卻又可以不現(xiàn)身在我門前畫下陣法,想來,這一趟非去不可了。
她嘴里默念著靜心咒,引出神識。法術(shù)能蒙蔽人的眼睛卻不能隱瞞住神識,神識可窺見世間躲藏著的一切,卻也十分危險,若是有心暗算在神識被引出來之時下手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可她無法分辨,只能引出神識。咒語默念完畢時鸞若初身后緩慢幻化一只藍(lán)色的鸞鳥,周身還淌著水流。神識里,鸞若初看見那人一襲黑衣不急不緩的向這里走來。
鸞若初做出防御姿態(tài)。
“為何下如此大的陣仗引我來次”
他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鸞若初默不作聲。
二人相對而視, 他摘下黑色的頭上的帽子將面具也一并摘了下來。單膝跪地,他目光赤誠的望向鸞若初。
“我是你的靈寵,畢方鳥”
鸞若初并不著急叫他起來而是蹲下身去打量著這個未被孵化卻有本領(lǐng)讓自己現(xiàn)出神識的人。
她捏起他的下巴往下壓了一寸,又左右打量著。
畢方鳥有些錯愕,但也不一會就緩過神來,將臉貼近一寸任由她觀賞。
這次卻輪到鸞若初失神,他的眉眼深邃而鼻梁也十分挺拔襯得五官立體的不像話,而他墨黑般的眉毛則顯得他更加英氣。
鸞若初站起身來,冷冷開口“畢方?姑姑送來的倒有幾分姿色,只是既是靈寵又為何靈力如此高深又為何以這種方式引我出現(xiàn)?”
她雙指用力把甩開他的下巴,憤恨的瞪著他“為何傷我婢女!不要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
畢方無辜地看著她,緊張溢于言表“我…靈寵不得傷害主人這是原則,可我必須要讓你來。所以…但你放心你出去之后她們就會恢復(fù)了?!?
鸞若初作勢就要出去,畢方迅速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勸告著“入我夢,得我令,你這樣是出不去的!”他面色純真“我并非要威脅你,你現(xiàn)在做什么都無濟(jì)于事!不妨坐下來你我二人聊聊!”
她并不買賬,依舊走到結(jié)界邊嘗試破陣,她想起父親教她的破陣訣。她捻著手指放在嘴唇下方,嘴里陣陣有詞,額前的碎發(fā)隨著氣場四處飛散。她閉上雙眼,本就是以神識來到這里,再用破陣訣,可謂事半功倍。
她感覺自己周身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鸞若初定睛自己觀察每一個細(xì)節(jié)。
這是…?四門兜底陣!此陣變化莫測,用東方青龍西方,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來布陣,破陣之法極其難找而又以此為基礎(chǔ)注入火系靈力加固結(jié)界,不置可否這結(jié)界設(shè)置的屬實(shí)妙。以她現(xiàn)在確實(shí)無法破解,她停下嘗試來到他的旁邊看他到底要說什么。
看到鸞若初,他朝她溫柔一笑,并非嘲笑而是覺得她不服輸?shù)膭诺拇_有些可愛。
“咳咳,在開始之前我想讓你先為我取名”他一本正經(jīng),看起來到有些好笑。
“取名?嗯…喚你,陵江雪”
“小主放心,我對你絕無惡意,我只想保你下凡歷劫平平安安,這是我的玉佩你走之前一定要帶上,那時喊我的名字,我定前來救你。”
鸞若初接過那枚梅花狀的梅紅色玉佩,仔細(xì)看每朵花瓣上還雕刻著幾多小的梅花。
她輕撫著玉佩,將它收入囊中。現(xiàn)在,她才放下先前的恩怨,與他和睦。
陵江雪提出帶她觀賞自己的住所,鸞若初面色猶豫,比起觀賞這里,她現(xiàn)在更想回到自己的房間。
可耐不住陵江雪一再請求,終是應(yīng)了下來。她看出來這個地方本身就是一個陣,即使里面的人功力再高深,想要出去怕也是兇多吉少。但此陣能隨意讓人進(jìn)來,又可讓人出去,其中的奧秘屬實(shí)無法參透。
他們二人一路閑逛到一棵梅花樹下,陵江雪頓住腳步慵懶的在樹前做下。見狀,鸞若初也停下身來猶豫著坐在他的旁邊。
一坐下來,濃郁的梅花香氣便紛紛涌入鼻腔。鸞若初抬頭向上望去,長長的睫毛微顫,她好奇地打量著這顆梅花樹,為何香氣如此濃郁。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慢慢飄落的梅花瓣,看著它如同一只搖搖欲墜的蝴蝶一般輕飄飄的落在自己的眼眸上,。鸞若初卻是突然笑出聲,想要取走梅花。
但卻被陵江雪先一步拿走了她眸前的花瓣,她懸在空中的手一時間無所適從。她只好尷尬的甩甩手,裝作若無其事。
一旁的陵江雪偷笑出聲,“我不知道你要自己拿,自作主張幫了你。”
鸞若初又甩手,讓他別太在意。她聽見一道響指聲,接著無數(shù)的梅花如同冬日的鵝毛大雪一般紛沓而至 。她好奇地看著這場梅花雨,心里忍不住稱贊,果真是個好地方!
出結(jié)界已是第二天早晨了,說來也怪明明只待了幾刻鐘在外面居然已經(jīng)過了一天了。
鸞若初到床上躺著,不停的打著哈欠。她手里還捏著臨走時陵江雪折下的梅花枝。她輕輕把玩這梅花枝,沒過多久她就酣然入睡,手里的梅花搭在她的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