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先是姜玉娥與準姐夫搞在了一起,雙雙在宮中被害,姜家的風(fēng)評已經(jīng)是急轉(zhuǎn)直下了,如今又是姜元柏遭到訓(xùn)斥,姜家的日子不好過呢。
姜梨接受了聞訊,她如實所言,并沒有看到周邦彥寫給她的紙條,也沒有想要與周邦彥相見的意思,她一直在茶室沒有出來,很多人都可以為她作證。
聞訊結(jié)束,姜梨還是允許回到自己的家中,等待進一步的通知。
如今鮮花盛開的極好,姜梨不免想起在貞女堂遇到的那個官家小姐。她臨走的時候也如同這花一般,盡管花團錦簇,可轉(zhuǎn)瞬便被風(fēng)雨打濕,魂歸故里了。
她如今來到姜家,便是希望能夠替真正的姜梨完成她的遺愿,姜梨的死與他們的每一個人都有關(guān)系,她要讓所有人都受到懲罰。這才是她心中應(yīng)該堅持著正義,這也算是對得起幫助了自己的姜梨。
姜若瑤的情緒同樣低落,愛慕了幾年的未婚夫做出了此事,實在是讓她丟盡了顏面。好在她是無辜的受害者,這也能讓她的心情平靜一些。
婉寧與劉太妃合計,在后宮之中制造了一場夏太后鬼魂現(xiàn)身的把戲。
這把戲便是在太后林氏的禪房中上演的,太后受驚,派了好些人查看,可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哀家瞧著太后嚇得不輕,婉寧還是你這招厲害,便是修行多年,可是心思不靜,遇到鬼神自然也膽戰(zhàn)心驚,真是枉費了她那些時辰了,只是如今皇上加強了巡邏,宮中嚴格了許多。想要再裝神弄鬼可沒有那么容易了。要不然哀家真是想讓太后一病不起呢?!?/p>
“若想讓太后一病不起,總得找個由頭才好。母妃你便放心好了,這件事我來想辦法?!?/p>
按理說婉寧與太后是與世無爭,平日里無冤無仇,即便是有什么得罪的,也都是小摩擦,一笑而過便好了,只是這一次情況卻不一樣。
昨日,婉寧身旁伺候著的丫鬟梅香說內(nèi)急,需要去洗手間一趟,“我便點頭同意了,回來的時候我去問到了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氣,那絕不是普通丫鬟身上能殘留的味道,對此我的印象一直非常深刻。”
婉寧一直留意著梅香,果然她發(fā)現(xiàn)梅香的行為果然有些變化。
婉寧毫不客氣喚住了幾個人的名字:“說吧,昨天你離開的時候到底見了什么人?你與他商量好了要做什么事?”
婉寧鐵青著臉一臉嚴肅地盯著梅香,她身旁的人忠誠度是第一位的,吃里爬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事情的經(jīng)過還是得讓死里逃生的人先說的好。
梅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著,她沒有想到,自以為隱瞞的挺好的一件事,早已經(jīng)露出了馬腳。
“奴婢不是故意要背叛公主的,奴婢昨日出去是見了太后!太后娘娘說要給公主找一位如意郎君,奴婢總覺得太后不會害你,所以才偷偷幫著太后做事了?!?/p>
梅香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忐忑,她跟隨著婉寧也有不斷的時間了,清楚的知道公主的脾氣。
婉寧公主從來都不是一個和善人,雖然說脾氣收斂了許多,可她不怒自威還是讓梅香嚇了一跳。
“你說幫了太后做事,幫了太后做了什么事情?太后有那么好心關(guān)心我的親事?而這些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梅香小聲說道:“公主明鑒,太后說想要見公主,奴婢只是將紙條上的內(nèi)容告訴了太后,旁的事情都沒有說。”
婉寧瞪了她一眼,厲聲說道:“公主在宮中遇害,皇上定然徹查到底,太后也脫不了干系,可若是公主不潔,深陷丑聞,皇上估計皇家顏面,興許會將這件事壓下去,不了了之。所以太后才會選擇這樣的機會下手,只是我倒是不知道,太后為什么會突然對我痛下殺手。梅香你知道嗎?”
梅香望了一眼婉寧,她沒有開口說話。
“是因為郡王妃對吧!雖然我不知道郡王妃知道太后什么把柄,居然讓太后痛下殺手,不過那夜在濟民堂的黑衣人是沖著她們?nèi)サ?,太后?yīng)該是怕我從郡王妃中知道什么,所以連我也不曾放過。你倒是機靈,知道我沒死,還敢回來繼續(xù)在我身旁伺候?!?/p>
“太后連公主都不會放過,更何況是我一個奴婢呢?奴婢若是不回來,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梅香抬起了頭,目光與婉寧直視,第一次沒有選擇躲避。
“奴婢本來就是太后娘娘身旁的人,太后耳目眾多,奴婢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太后將我放在公主這兒,便是讓我查探公主的動向,還有成王的動向。奴婢的弟妹還在太后手上,她的命令我不能不從,不過奴婢也沒有想到太后娘娘居然會在宮中痛下殺手,興許是事關(guān)重大,讓她失了分寸吧?!?
梅香毫不隱瞞,她既然選擇了背叛,她便已經(jīng)知曉最壞的結(jié)果了,不管最后她的結(jié)局如何,她都無所畏懼。
“我不會原諒背叛我的人,誰都不例外,不過,梅香念你伺候多年,我便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按照我說的去做,興許我有法子能救下你的弟妹。”
梅香早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太后的心狠手辣她見識過,婉寧公主輕易不會承諾,只要她答應(yīng)了便一定會盡力做到。
“奴婢一切都按照公主的吩咐去做?!?/p>
太后寢宮。
杜嬤嬤伺候著太后服侍湯藥。
“太后,您便放寬心吧。夏氏死了那么多年,宮里頭一直都是風(fēng)平浪靜的,這次的事根本就不可能是冤魂索命?!?/p>
太后受到驚嚇,臉色蒼白,她抿了一口湯藥,因著藥苦,她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哀家親眼看到的,豈能有假?”
杜嬤嬤勸慰道:“太后興許是勞累過度,看錯了。別的不說,當(dāng)年夏氏斗不過你,如今死了這么多年便是成了冤魂厲鬼又有什么可怕?或者她是您的手下敗將,如今死了她更是不止一提,太后這病,便是太將這個故人放在心上了,奴婢瞧著,得仔細有人裝神弄鬼?!?/p>
太后點了點頭,她身子不爽,渾身沒什么力氣,也說不出來話了,便全權(quán)交給杜嬤嬤暗中調(diào)查了。
“太后娘娘,婉寧公主在殿外候著,想要給您請安呢?!?/p>
太后下午和杜嬤嬤說了會話便睡了兩個時辰,剛剛服了藥,精神恢復(fù)了一些,太后回想著杜嬤嬤說的話,先是夏氏的陵墓被雷劈,緊跟著宮中便鬼魂作祟,實在是太過于湊巧,她本想著除去婉寧,想不到卻讓姜家人當(dāng)了替死鬼。
太后存了試探之意,便讓婉寧進來了。
婉寧給太后請安行禮,隨即坐在了下方。
“聽聞母后身子不適,母妃也惦念的很,不過她最近有些風(fēng)寒,怕過給太后,影響太后修養(yǎng),所以特意讓女兒過來給太后請個安,順帶著帶了兩顆百年人參,希望母后早日恢復(fù)?!?/p>
太后笑瞇瞇地望了一眼婉寧,百年人參確實也是好東西了。她一個眼神示意,杜嬤嬤立馬從婉寧手中接過人參?!?/p>
“婉寧,你母妃費心了?!?/p>
殿中宮人奉了茶水放在了婉寧面前。
梅香先接了過去,用勺子抿了一口品嘗。
眼前著杜嬤嬤神色有異,婉寧解釋著:“母后,實在是事出有因,前幾日周世子一事,女兒實在是心有余悸?;噬舷轮嫁k的宮宴都會出現(xiàn)此事,女兒不得不小心謹慎些。”
太后神情有些不悅,卻沒有動怒,玩笑似的說道:“婉寧你這丫頭,連母后都不放心嗎?”
婉寧笑著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罷了,還請母后莫要見怪。”
婉寧話還沒有說完,身后的梅香搖晃著身子,有些站不穩(wěn)了。
婉寧聽著動靜不由得回頭望去:“梅香,你這是怎么了?”
梅香左右晃動了兩下,直接從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隨即哐當(dāng)一聲,她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梅香到底伺候她多年,婉寧瞧著梅香的慘狀到底是心中有些不舍,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她趴在梅香的身旁喊著她的名字。
“梅香,你怎么了?來人快叫太醫(yī)!”
望著眼前鮮血淋漓,太后的神情同樣恍惚,充滿著驚慌失措,她本就身子不適,如今渾身更是顫抖的厲害。
“她這是怎么了?”
太后自言自語,她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情況,更希望能有人能告訴她一個答案。
太后余光掃視在杜嬤嬤的身上,杜嬤嬤輕輕晃了晃頭,示意這件事與她無關(guān),她就算不喜歡婉寧公主,也不會做這么愚蠢的事情,在茶水中下藥,這不是一查就查出來了嗎?”
太后相信杜嬤嬤還是有分寸的,不會明目張膽地犯這樣的錯誤,她才稍稍寬了心,可是余光一掃地面上那一抹殷紅,她不免回想起梅香口吐鮮血的模樣,實在是讓她心有余悸。
太后起身,正欲離開之際,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門口走進。
“見過太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