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照從柳媽媽的手中接過手帕,仔細端詳著,卻也發(fā)現(xiàn)了些許的不同:“這種用料,這等做工,一定是出于宮中,只要去宮中稍作查實,便能夠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傷害祖母了?我這就進宮面見皇上,請皇上替祖母做主,替我們沈家做主。”
“沈大人,且慢?!?/p>
儷娘子試圖阻止沈慧照的行事:“沈大人,這件事與宮中有關(guān)還是得小心行事的好,我看最好還是先不要告訴皇上,好德,既然你知道了沈老夫人昏睡的原因,那有沒有恢復(fù)的法子。”
好德望向壽華,捕捉到她那充滿鼓勵與信任的眼神后,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解釋道:“據(jù)古籍記載,這香料確有奇特之處。人若遠離其氣息,便能逐漸恢復(fù)如初。此法本意并非害人,對尋常之人而言,它不過是一味安神助眠的良藥。想必是老夫人年事已高,或是體質(zhì)特殊,這才出現(xiàn)了如此狀況?!?/p>
沈慧照站起身對好德行了一禮:“剛才是我唐突了,還請姑娘莫怪,真是沒有想到姑娘僅僅在房間中搜尋了一圈便找到了祖母昏睡的原因?!?/p>
好德微微垂下眼簾,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內(nèi)心涌動著難以言說的羞愧。這些所謂的“發(fā)現(xiàn)”,其實并非源于她的敏銳洞察,而是方才壽華姐姐在她耳邊輕輕訴說的結(jié)果。她深知大姐一片好意,在背后默默支持著她;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懷著幾分期許,渴望能在沈慧照面前展現(xiàn)出那份聰慧過人的模樣呢?
“我也不過是希望沈老夫人能夠盡快恢復(fù),沈大人不必言謝?!?/p>
儷娘子幫沈慧照分析著老夫人陷入昏睡一事:“這事情有奇怪的地方,這兩件事是否是偶然發(fā)生的?如果有人能同時在宮中替換掉沈老夫人的手帕,還能夠讓這群尼姑來到沈府,很明顯不是普通人,她若是要對沈老夫人下手為什么要用這么一個費力但是還傷害不了人的法子?想讓一個人死,實在是有太多辦法了,根本不必這樣。沈大人,我勸你這件事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皇宮內(nèi)苑的事情,你暗中調(diào)查就好,沈老夫人病情的來龍去脈,我想也不必讓太多人知道,對外還是說沈老夫人一直病著吧。”
沈慧照點了下頭:“多謝儷娘子提醒,這件事我心中有數(shù)了?!?/p>
儷娘子三人離開之時,沈慧照親自想送,對她們的態(tài)度也是客氣了許多,對于好德,沈慧照更是再三謝過。
回到四福茶肆,儷娘子還在想著沈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會遭受這等無妄之災(zāi),之前她派往調(diào)查杜夫人身世的小廝便已經(jīng)趕了回來。
儷娘子將所有人支開,偷偷詢問著那小廝:“杜夫人的身世可曾查清楚了?”
那小廝躊躇良久,方低聲啟稟:“小的遣人專程前往鄂州打探杜家之事,幸得一位老婦人道出實情。鄂州城中確有謝姓望族一戶,十八年前,其女婿金榜題名得中狀元,欲迎親眷赴汴京同住。孰料北上途中,舟船突遇風浪傾覆,謝家滿門盡沒于江水之中。唯有小姐身邊婢女杜氏幸免于難,且攜幼主一同生還。坊間傳言,此子或為謝家血脈。然則不久之后,這對母子便悄然離去,自此再無音訊。十八年前,杜公子若是才一兩歲,確實能夠?qū)Φ纳?,也許杜氏便是謝家的丫鬟,杜仰熙便是謝小姐的親生兒子?!?/p>
儷娘子回想了一下杜仰熙的容貌,他氣度不凡又才華洋溢,若說有一個當狀元的爹爹確實也說的過去。
“那你可曾打聽十八年前中狀元的到底是什么人?”
小廝輕輕一笑:“早知道儷娘子你會問起來這件事,所以我一早便打聽清楚了,當年的狀元如今可了不得了,是當朝虞相。”
儷娘子聽完愣在了當場,雖然知道每一次科考的狀元都是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儷娘子卻沒有想到當初的狀元居然能夠成為虞相。
小廝話音剛落,早已忍不住笑出聲來:“儷娘子,這可真是天大的喜訊?。《殴拥母赣H竟是當今虞相大人。您想,虞相位高權(quán)重,若是他有意招攬賢才,金榜題名還不是易如反掌?只要讓杜公子與虞相父子相認,日后入朝為官自是水到渠成。儷娘子如此慷慨相助,定會令虞相感念于心,到時候,咱們四福茶肆的生意定能更上一層樓!”說罷,小廝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仿佛已經(jīng)看到茶肆賓客盈門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