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已經(jīng)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殷良君抬眸瞥了一眼那激動得滿臉通紅、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丫鬟,眉梢微不可察地一顫。她怔了片刻,仿佛思緒從遙遠(yuǎn)的地方被拉回,隨后唇角勉強(qiáng)揚(yáng)起,浮現(xiàn)出一抹略帶僵硬的微笑。
丫鬟見殷良君面色微滯,眉宇間隱著一絲異樣,心中頓時一緊,忙不迭地湊上前,輕聲關(guān)切道:“二小姐,可是身子還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請大老爺過來瞧瞧?”她語氣中透著幾分焦急,眼神更是一刻不離殷良君的臉,生怕漏過任何細(xì)微的變化。
“無妨,珍兒,我的身旁還不需要人伺候,你先去外頭候著吧,我若叫你,你再進(jìn)來?!?/p>
珍兒不敢違背殷良君的意思,低著頭悄悄退下了。
殷良君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皮膚光滑與在庵堂中苦修時截然不同,她輕輕咳了一聲,聲音也是清脆動人。
殷良君緩緩從床沿站起,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步履輕盈得令她自己都感到陌生。這具身軀輕巧如燕,與她記憶中因常年勞作而疲憊不堪的身體截然不同。她走到鏡子前,怔怔地注視著鏡中的容顏——那是一張年輕的、對于她來說陌生的臉龐,她抬起手,指尖不自覺地輕觸自己的臉頰,觸感柔軟而真實,白皙的肌膚滑若凝脂。這一切,如此真切,絕非夢境所能偽造。她的指尖微微顫抖,仿佛怕這一觸會打破某種虛幻的美好。
“我真的回來了!”
殷良君小聲開口說著,臉上浮現(xiàn)著難以掩蓋的微笑。
瞧著眼前這身打扮,她的思緒不由得飄回了當(dāng)年。那時,她的祖父身為太傅,深得皇上信賴,家族顯赫,本該是一路順?biāo)斓拿?。然而,父母早亡的陰影卻如烏云般籠罩了她的人生。伯父雖待她極好,可她心底始終不甘——為何大姐能代表殷家與瑞王聯(lián)姻,而她卻被排除在外?難道只因身份稍遜一籌,她便注定要黯然退場? 為了爭得屬于自己的前程,她絞盡腦汁、步步為營,試圖在命運(yùn)的棋盤上扭轉(zhuǎn)乾坤。然而,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有的籌謀與心機(jī),都被一個不起眼的陪讀姑娘輕易識破。最后,她不僅未能如愿以償,反而被送入庵堂,“靜思己過”,成了對她最大的諷刺。
回憶起過往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殷良君不禁輕嘆一聲。那些前塵舊事,如同煙云般消散在歲月的長河中,再也無法觸及。既然上天垂憐,賜予了她一次重來的機(jī)會,那她定要牢牢把握住,將這失而復(fù)得的人生過得充實而有意義。無論如何,這一世,她都要為自己好好活一次。
殷良君上一世后來便一直在庵堂中靜思己過,對于京城中的事情沒有任何的了解,她只知道殷家后來受到了江寧前任蘇知府的事情牽連,元?dú)獯髠?,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只可惜她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否則興許可以幫助殷家度過難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