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邊的世界里,寒風(fēng)呼哧,伴著強烈的暴雪,將整個世界都埋了起來。
天空黑壓壓的,看不見任何東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四周全是一成不變白雪,風(fēng)暴卷起一層看不透的白墻,將視線困在其中。整個世界只有黑與白,寂靜,以及令人窒息的風(fēng)聲……
紅發(fā)少女獨自走在黑暗之中,風(fēng)暴撕咬著她的身體,想要將她吞噬。她環(huán)抱著雙手,腳步蹣跚,朝著前方一味地走去。但她早已疲憊不堪,瘦小纖細(xì)的身體好像隨時都會支離破碎。但她并沒有停下步伐,而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機械地走著……
最后,紅發(fā)少女那沉重的眼皮終于還是砸了下來,在視線消失的最后一刻發(fā)出了“嘭”的一聲……
愛茲猛地睜開了眼睛,驚恐地喘著粗氣。當(dāng)她回過神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個無比陌生的房間中。這里非常精美且溫馨,羊毛的地毯、舒適的軟床、溫暖的被子、清甜的熏香……關(guān)鍵的是,她的床邊還坐著一位侍女。
“你是誰,為什么我會在這里。”愛茲警惕地問到。
“我叫洛,是哈姆家的女仆,被小姐吩咐來照顧您的?!笔膛疁厝岬鼗卮鸬剑S后又接著說道:“您先好好躺著,我這就去通知小姐您醒了?!?/p>
侍女說完后便離開了房間。而愛茲在侍女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外面的景象,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角斗場,現(xiàn)在正處在一個未知的宅邸之中。
愛茲扶著墻壁坐了起來,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都已經(jīng)被人處理過了。隨后她又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rèn)了自己現(xiàn)在并不處于任何一個曾經(jīng)有過了解的地方。
她先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后開始回憶了起來……
模糊的回憶里,自己被迫參與了一場生死角斗,在結(jié)束后被人押回了牢房,隨后獨自在冰冷堅硬的床上用衛(wèi)兵丟給的東西進行包扎……再后來,自己好像昏了過去,意識模模糊糊的,有一群人來到了自己的牢房里,將自己帶了出去……
最重要的是,在昏迷的時候好像有這么一個人,她的聲音很溫柔,歌聲很甜美,幫自己處理了傷口,還像個天使一般安撫昏迷中的自己……
“嘖,我怎么想不起來了……”無論愛茲怎么回憶那個人,也無法想起她的外貌與特征,隨后她便小聲抱怨到。
就在這時,一個敲門聲打斷了愛茲的思緒。隨后房門打開,一個優(yōu)雅美麗的銀發(fā)少女走了進來,她用那如同碧海一般的眼睛朝著愛茲笑了笑,然后禮貌地說道:“你好,我是這里的主人,修特維娜·阿魯斯。”
愛茲悄悄打量了一下這個大概比自己大了兩歲的少女,然后冷淡地說道:“你好?!?/p>
修特維娜見她有些警惕,便輕輕地坐到了她的床邊,溫柔地說道:“你的傷口現(xiàn)在還痛嗎?昏迷了這么久,要不要我?guī)湍隳命c吃的來。”
愛茲用帶有一絲警告的眼神看著修特維娜,然后稍稍挪開了一點距離,隨后問道:“我昏迷了多久,這是哪里?”
修特維娜見她還在排斥自己,就不再繼續(xù)靠近她了,然后溫柔地笑了笑,用安撫的語氣說道:“你將近昏迷了一天,這里是哈姆伯爵的宅邸,位于沃克爾城外附近?!?/p>
愛茲沉默了一會,然后緩緩問道:“我是被你買回來的么?!?/p>
修特維娜轉(zhuǎn)身朝向她,露出一臉讓人放心的樣子,然后對愛茲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準(zhǔn)確的說是把你贖出來了?!?/p>
愛茲愣了一會,然后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修特維娜。
修特維娜溫柔地笑了笑,然后安慰地說道:“我聽說了你的故事,覺得你很可憐,因此便將你贖了出來,希望能夠給你一些幫助……”
愛茲還沒等修特維娜說完,便冷冷的打斷道:“真是屁話一堆,如果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履蔷椭闭f,別整得那么虛偽,呵……”
修特維娜聽完愛茲的話并沒有生氣,而是繼續(xù)保持著溫柔的樣子說道:“我理解你為何對我這么排斥,也理解你為什么會如此痛恨這個世界。實話實說,我也討厭這個世界,討厭它的殘酷、虛偽、無情。正因如此,我才會想要幫助到你……”
愛茲一臉冷漠地聽著她講話,雖然自己并不打算相信對方,但內(nèi)心卻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修特維娜那強大的感染力所動搖了。
修特維娜悄悄摘掉手套,趁愛茲還在聽自己講話,沒有注意到時,突然伸上去輕柔地握住了愛茲的雙手,同時用溫柔的語氣說服道:“你我都經(jīng)歷過許多痛苦,甚至你經(jīng)歷的還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的痛苦,你應(yīng)該能明白我心中的那份不甘與憐憫吧?”
愛茲瞪大眼睛,看向自己被修特維娜握住的雙手,腦海里回蕩著修特維娜溫柔的聲音,猛地想起了昏迷時的那個身影……
愛茲掩飾著內(nèi)心的震驚,眼神閃躲地將修特維娜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對比了幾次……她不敢相信,那個在自己奄奄一息時照顧自己,做噩夢時安撫自己的人,竟是眼前的這位貴族少女。
愛茲在心中對自己說到:“這一定是她的圈套,這都是她為了讓自己服從而演出來的騙局?!?/p>
愛茲恢復(fù)了內(nèi)心的平靜,然后冷淡地說道:“你要讓我?guī)湍愀墒裁词隆!?/p>
修特維娜輕輕笑了笑,然后松開了愛茲的手:“你做我的女仆就行。”
愛茲沉默了一會,她不明白這個貴族少女究竟想干什么。在經(jīng)過一陣思考后,愛茲點頭答應(yīng)了修特維娜。
修特維娜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絲絲飄雪說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心存疑慮,但我想拜托你嘗試信任我們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nèi)你隨時可以改變想法,去遵循你的內(nèi)心?!?/p>
修特維娜說完轉(zhuǎn)頭看向愛茲,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把匕首,遞給了愛茲。
愛茲看著眼前的匕首,內(nèi)心一愣。修特維娜見狀,再次露出了那個溫柔的笑容,直接拿起愛茲的手,將匕首塞給了她,隨后說道:“選擇的權(quán)利一直在你手上?!?/p>
說完,修特維娜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了:“我去幫你拿點吃的來?!?/p>
修特維娜走后,留下了愛茲獨自一人在房間里發(fā)愣。愛茲看著手中的匕首不禁思考了起來……自己曾經(jīng)是那么地痛恨貴族,甚至在變故的那個晚上,還計劃過殺死所有見到的貴族……但直到遇到了修特維娜,自己感覺像是被莫名其妙地治愈了一樣,那發(fā)狂的內(nèi)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嘖……一個臭丫頭,我怎么能被她牽著鼻子走。”愛茲有些不服氣地在內(nèi)心里罵到。她輕輕嘆了口氣,檢查了一番手里的匕首后,將其收了起來。雖然自己心里很不情愿,但她還是選擇了暫時相信修特維娜。
過后,修特維娜帶著艾拉為愛茲送來了食物,雖然這些食物都是些臨時的口糧,也比愛茲平常吃的食物好上幾百倍。在吃飽休息了一段時間后,修特維娜還來幫愛茲更換了傷口的藥物和繃帶,不過愛茲非常反對地拒絕了修特維娜幫她擦身體,最后選擇了不擦。
之后過去了幾天,這段時間內(nèi)修特維娜一直讓愛茲好好休息養(yǎng)傷,沒讓她做任何事情,每天都有侍女來照顧她,時不時修特維娜還會親自來看望她,帶她出門活動活動身體。雖然愛茲很不愿意承認(rèn),但自己確實在這過得很好,而且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就和宅地里的人們相處在一起了。
“那個板著臉的冷漠少女呢,又賭氣不來吃飯了?哈哈~”艾拉是這么打趣到愛茲的。
過了將近一個星期后,愛茲身上的傷勢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除了還需要貼些藥膏外,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影響了。而她也在修特維娜的安排下,跟著女仆長艾拉成為了一名新人女仆。雖然開始很艱難,但不知為何愛茲在干活時總是很拼,如果干得不滿意,事后還會獨自一人到高處的陽臺發(fā)呆。
這天,愛茲在晚上時又來到了這個陽臺上。她掃了掃大理石護欄上的積雪,然后哈了一口氣,熟練的翻坐了上去,將雙腿懸吊在護欄外,獨自在黑夜中吹著寒風(fēng)。
“真是可笑的現(xiàn)實……”愛茲小聲地自言自語到。她又嘆了口氣,朝著遠(yuǎn)處山丘上的沃克爾城望去……那個自己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那個冰冷又無情的地方,就這么靜靜地坐在那里,而自己就在它不遠(yuǎn)處的這里過著曾經(jīng)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她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慶幸,她的心中五味雜陳,非常復(fù)雜。自己真的如此走運嗎,一只斷臂之犬被路過的好心人治好并收養(yǎng),這樣的事情真的會發(fā)生么……
愛茲搖了搖頭,抹去腦海里的那些痛苦的幻想:“即使這是虛假的美好……也比現(xiàn)實的殘酷要甜美,對吧……”她在心里這么想到。
一滴眼淚從她臉頰上滴落,滴在了黑色的裙擺上。她連忙擦去淚痕,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過了一會,愛茲才從護欄上下來,走回了房子里。
愛茲離去后,陽臺上只剩下了呼嘯的寒風(fēng)。風(fēng)吹過陽臺,掠過房屋的尖頂,拍打在窗戶上,而修特維娜則是站在窗戶旁,靜靜地看著愛茲離去的身影,隨后露出一抹笑容。
第二天,艾拉像往常一樣帶著愛茲工作,但漸漸地,艾拉隱約察覺到了愛茲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她發(fā)現(xiàn)愛茲今天變得比以往要更認(rèn)真了些,并且也更努力了些,聽起來像是件好事,但實際上這事已經(jīng)開始有些病態(tài)化了。原來總是陰沉冷淡的愛茲今天突然變得積極了起來,連回答“嗯”的次數(shù)也變得多了起來,這讓艾拉感到有些不適應(yīng),就連休息之后,愛茲也還在到處找事情干,這太不對勁了。
“愛茲,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求人幫忙的事?。空f出來吧,我不介意的?!卑燮潱P(guān)切地詢問到。
愛茲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艾拉問道:“我做的工作還算好吧……”
艾拉愣了一會,然后笑著回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嗎,已經(jīng)很好了。”
愛茲聽完后緩緩底下了頭,點了點頭后便離開了,留下艾拉獨自一人在這發(fā)懵。
勞累了一天后,愛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疲憊地倒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她目光麻木的看了一遍房間里的每件東西,然后又看向了天花板,將右手抬了起來,向上伸去想要抓住某樣?xùn)|西……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愛茲的想象,將她拉回了現(xiàn)實。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打起精神,然后走過去將門打開。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門外的人竟是修特維娜。
“打擾了,愛茲,請問我能進去嗎?”修特維娜穿著便服,站在門口說道。
愛茲稍稍遲鈍了一會,然后才點了點頭,讓修特維娜進到了房間里。
修特維娜進到房間里后,和愛茲并排坐到了床邊。愛茲一言不發(fā),靜靜地坐著,看著自己的雙腳。修特維娜也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和愛茲一樣靜靜地坐著,陪在她身邊。
“你感覺累嗎?”修特維娜低著頭,突然問到。
愛茲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坐在那里。
修特維娜見她沒有回答,便朝著她的手望去。上面全是被刀割傷的痕跡,以及干活磨出來的水泡。她溫柔地捧起愛茲的手,然后從包里拿出藥物,小心翼翼地幫她擦起了藥。
當(dāng)修特維娜快要為愛茲上好藥時,愛茲突然開口說道:“我們能談?wù)劽础?/p>
修特維娜輕輕笑了笑,然后一邊將藥水收起來一邊說道:“樂意至極。”
愛茲沉默了許久,眼眶漸漸紅潤了起來,嘴唇不斷抽動,但遲遲無法念出一個字來。
突然,幾滴淚水從愛茲的臉頰上滑落,她抽動著聲帶說道:“你們確實是群好人,我也確實過得很好……但我始終無法相信,一個奴隸、小偷、殺人犯,突然間會換了個身份,得到了她曾經(jīng)想也不敢想的生活。不但所有人都不排斥她,甚至她的主人還總是特別關(guān)照她……求求你告訴我真相,即使是要我去干臟活,也請不要瞞著我了……”
修特維娜見狀,溫柔地將愛茲抱到了自己的懷中,安撫著說道:“真相就是我們每個人都在真的關(guān)心你,我們關(guān)心每一個加入我們的人,我們都知道你經(jīng)歷過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因此我們并不會排斥你。而你是我?guī)Щ貋淼娜耍谊P(guān)心你是自然的,并且我對你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愛茲依偎在修特維娜的懷里,從一開始的還在維持尊嚴(yán),變成了放聲痛哭。她在修特維娜的懷里不斷的哭訴著自己曾經(jīng)遭受的痛苦,宣泄著自己壓抑已久內(nèi)心,而修特維娜也一直在安慰著她。從未見過光明的人突然受賜了奇跡,有時候這奇跡會比黑暗更加沉重。她哭得非常痛苦,但內(nèi)心卻無比幸福,好似那些痛苦都隨著淚水傾瀉而出,被修特維娜凈化得一干二凈。
修特維娜唱著兒時母親交給的歌謠,安撫著懷中的愛茲。一段時間過后,愛茲逐漸平靜了下來,雖然已經(jīng)不再流淚了,但她依舊不愿意離開修特維娜的懷抱,而修特維娜也沒有介意。
修特維娜抱著平靜下來的愛茲,緩緩說道:“我從小就被要求飽覽群書,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因此很小就對這個世界和社會有了自己的認(rèn)知。所以我想要創(chuàng)造一個能夠安居樂業(yè)、不用提心吊膽、可以追求自己理想的世界?!?/p>
修特維娜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抱負(fù)和理想,但愛茲卻聽得很認(rèn)真。突然,愛茲坐起身來,看著修特維娜說道:“所以你需要成為一名女王?!?/p>
修特維娜微微一笑:“我只不過是想要創(chuàng)造一個美好的世界罷了?!?/p>
愛茲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了修特維娜的面前,然后跪了下去:“我不是什么智者,也不是什么強者,但我是一名亡命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臟活我都可以干……”
修特維娜將愛茲扶了起來,微笑著說道:“我確實在角斗場見識過你的實力,但我只需要你做我的女仆,如果你想要一個目標(biāo)的話,就努力成為我的貼身女仆吧。”
愛茲有些不解地看著修特維娜,然后小聲地嘀咕道:“真是個難懂的人,我都主動提出來了也不要,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p>
修特維娜故意假裝沒有聽到愛茲的話。隨后起身和愛茲告了個別,準(zhǔn)備離開了。但愛茲卻突然叫住了修特維娜,然后從柜子里拿出了之前的那把匕首:“這個你拿回去吧。”
修特維娜笑著將愛茲的手推了回去:“這東西本來就是在這個屋子里的,你留著吧?!?/p>
說完,修特維娜便離開了,又一次留下愛茲獨自一人迷茫地看著手中的匕首。
修特維娜離開愛茲的臥室后,找到了哈姆:“哈姆,這久吩咐下去的事應(yīng)該辦得很順利吧?!?/p>
哈姆站在陽臺邊,看著下方的軍營說道:“回小姐,一切順利?!?/p>
修特維娜滿意地說道:“很好,今晚我們就開始行動吧?!?/p>
哈姆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修特維娜:“小姐今晚要休息是嗎?”
“嗯,再不好好休息一下,瓦吉娜阿姨又要數(shù)落我了。”修特維娜無奈地笑到,然后又認(rèn)真地說道:“今晚的行動對于你和大家來說,應(yīng)該輕而易舉吧。”
哈姆笑了起來,然后說道:“老夫何時退步到了那種地步,小姐敬請放心?!?/p>
修特維娜附和地笑了笑,隨后便離開了。哈姆目送修特維娜離開后,便開始整理起了衣著,然后穿上甲胄,拿上佩劍,朝著樓下的軍營走去。
軍營里,每個人都整裝待發(fā),甲胄上寒光閃爍,充斥著威嚴(yán)的壓迫感。到了凌晨,哈姆走到軍隊面前,開始大聲動員道:“戰(zhàn)士們,今晚我們將要徹底占領(lǐng)沃克爾,這座城市因為散亂的自治變得烏煙瘴氣,是時候解放它了,讓它歸屬到修特維娜大人的統(tǒng)治下!敵人都是雜魚雜蝦,投降的就抓起來,反抗的就全都?xì)⒘?!?/p>
全軍士氣高漲后,哈姆舉起佩劍大聲喊道:“出發(fā)!”
畫面一轉(zhuǎn),早些時候,在距離非常之遠(yuǎn)的麗蘭城里,新德正坐在書房里處理文書。這時,一名信使敲了敲門,然后遞給了他一封來自哈姆伯爵的信。
他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然后打開信件查閱了起來:
[尊敬的新德·阿魯斯公爵殿下,令千金與犬子的婚禮,我們定在了二十六日,地點是沃克爾城的教堂,以此告知……]
新德看完信后將其收了起來,然后對著侍從說道:“讓人準(zhǔn)備一下,明天我要啟程回法登堡去,記得通知二公子?!?/p>
他說完,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吊墜,打開后里面放著的是赫拉的畫像。他對著畫像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很快……就要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