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他已經(jīng)很難過了,你們不要再……”少商是從夢中驚醒的。
“嫋嫋,怎么了?”霍不疑起身??粗菇蚪虻纳偕獭?/p>
“做噩夢了?沒事,嫋嫋,我在,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呢。放心?!?/p>
霍不疑扶著嫋嫋半躺在他懷里。嫋嫋剛剛醒,一時也睡不著,索性抱著她吧,省的再做噩夢。“嫋嫋,你做了什么夢,竟然嚇醒了?明日我會吩咐蓮房,給你燉好安神湯,以后,你睡前,喝一些,說不定能好一些。”霍不疑就是這樣,只要事涉少商,他總想給她最多的,也是最好的關(guān)懷。
“沒什么,只是做夢而已,又不是真的。”少商決定不告訴霍不疑。那段記憶,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痛,那么久,那么久的日子里,他稱為阿母的是他的姑姑,而他的殺父仇人卻是他所謂的阿父?;艏覞M門忠良,最后竟落得只剩他一個血脈,這種記憶,怎能再讓他回憶?少商每每看著霍不疑背著自己去祠堂的時候,總是很心疼?;舨灰墒遣幌胱屔偕谈约弘y過,所以每次都是趁著少商睡著以后,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去祠堂。少商并非每次都能知道,只是那一次,偶然間看到了。就那么一個人,跪在那,面前是成林的霍氏排位,在第一排的邊處,那個曾經(jīng)的位置,寫的是霍無傷,那是他真正的名字。多諷刺,那個寫著霍無傷的排位,那么多年祭奠的其實是凌益的兒子,而他頂著凌不疑的名字,活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世人說他冷血冷心,毫無孝道,是皇家的走狗,連自己的生父都不認,可憐他遭受了那么多年的非議,從未辯解過。少商記得,第一次聽到他辯解,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宮中祭奠霍將軍時汝陽老王妃前來挑事之時,那時,她問少商為什么不拜見城陽侯夫人?而那次他毅然決然的回她“家父家母早已絕婚,哪來的未來君姑?莫不是當他阿母已經(jīng)不在了吧。”少商那時又看到了平時的霍不疑,那個不茍言笑的霍不疑,那個只會在她面前眉眼有笑意,在外人眼前都是不帶任何表情的霍不疑。
“怎么還不睡?”霍不疑從背后抱著少商,聲音從耳邊傳來。
“來,過來。夫君抱著,很快就睡著了?!被舨灰烧f著輕輕翻過少商,兩個人面對面躺著,近在咫尺的五官,近在咫尺的呼吸。少商有些不自然?;舨灰煽粗偕蹋翢o征兆的一吻落到了少商的額頭上。少商低頭嘴角一彎,只是覺得很滿足?!昂昧?,睡吧,我在你身邊,別害怕。放心睡吧?!鄙偕逃痔ь^看了霍不疑一眼,這個男人,是整日在自己身邊得霍不疑,少商看到過他在軍營大帳里指點作戰(zhàn)時的叱咤風(fēng)云的樣子,看到過在戰(zhàn)場上血戰(zhàn)沙場的樣子,也看到過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著自己微笑的樣子,也看到過他沉睡在自己身邊,安靜的像一個布偶的樣子,這個男人所有的樣子,她都見過。這個男人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