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端著藥打算喂給趙然喝,可是昏迷之中的人怎么能有吞咽能力,何立想了想,遣散了醫(yī)官和婢女,隨后自己喝了一口藥,苦得要命,他皺著眉頭強(qiáng)忍,用手指扣住趙然的下巴,嘴對嘴喂進(jìn)了她的嘴里。
唇瓣相貼,是柔軟溫?zé)岬挠|感,趙然閉著眼睛,何立看著她,心里有種別樣的情愫,第一口下去之后就輕車熟路繼續(xù)第二口,不知不覺一碗藥都進(jìn)了她的嘴里,何立起身放下碗,有些戀戀不舍。
喝了藥,毒就很容易被排出來,醫(yī)官說是在體內(nèi)慢慢化解,進(jìn)度怎么樣何立不知道,反正趙然是有了一點反應(yīng),她無意識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隔著薄薄的青色暮云紗,她的體溫與他的手指相觸。
何立心里一動。
他撥了撥她的碎發(fā),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靠在床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趙然眼睫輕顫著醒來,晨光透過紗簾在睫毛上碎成金粉,毒素褪去的鈍痛還盤踞在太陽穴,卻嗅到一縷清冽的松木香混著苦藥的味道。
她艱難地側(cè)眸望去,但見何立伏在榻邊,墨發(fā)微亂,一襲青衣染了塵灰,衣袖上有抓痕,估計是她昏迷時抓的,他眉心輕蹙,似是夢中亦不得安穩(wěn),修長指節(jié)卻仍緊握著她冰涼的指尖,如握珍寶。
趙然心里一暖,不知道該不該收回手,又怕驚醒了他,又怕被誰看見了誤會,猶豫之間,何立卻突然驚醒,一抬頭就撞上她的目光,那雙熬得發(fā)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撥云見日般明亮起來,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沙?。?/p>
何立“殿下可好些了?”
趙然蒼白著臉色,點點頭:
趙然“不難受了?!?/p>
趙然“多謝何大人照顧。”
何立“你我之間不必言謝?!?/p>
何立“頭還疼嗎?”
她垂眸,長睫掩住眸底瀲滟,只輕輕搖頭。而他掌心溫度透過肌膚,寸寸熨帖,竟比那帳外春光,更教人心顫。
趙然“誰給我下的毒?”
何立“……是晴兒?!?/p>
趙然皺了皺眉:
趙然“她沒這個膽子?!?/p>
趙然“是秦檜的意思吧?!?/p>
趙然“如今密信失蹤,秦檜的狐貍尾巴藏不住了,就想趕緊殺人滅口?”
趙然“就算他能瞞得住一時,也瞞不住一世啊?!?/p>
何立聽著沒有說話,他知道趙然和秦檜不對付,也知道趙然有干掉秦檜的心思,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是宰相府的總管,也是長公主的愛人,他思考著如今局勢,竟然不曉得該站在哪一邊。
趙然“何大人把醫(yī)官叫來吧?!?/p>
何立“是?!?/p>
他叫了醫(yī)官,秦檜的命令恰如其分地來了,讓何立去宰相府一見。
何立面色沉重地邁步進(jìn)了宰相府:
何立“拜見宰相。”
秦檜面帶病容,咳了兩聲才開口:“聽聞長公主殿下中毒,你應(yīng)該在她身邊,知曉情況,她的身體如何了?”
何立垂著眼眸沒說話。
秦檜笑了一聲:“本相知道你和長公主殿下有私情,在本相面前,你不必裝的那么正直?!?/p>
“好好回答?!?/p>
何立“……回宰相,殿下已無大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