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茸說完場內(nèi)所有韓國觀眾都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里面摻雜著特意來給ttc加油的華人的叫好聲。
幸好今天只是場小組賽,來觀戰(zhàn)的華人不多, 否則就這架勢, 現(xiàn)場估計要打幾場架了。
簡茸背脊依舊挺得很直, 甚至在主持人啞口無言的時候還轉(zhuǎn)過頭去, 朝他挑了一下眉,仿佛在說“沒有要問的了?”。
不止前臺觀眾反應(yīng)大,后臺的休息室也熱鬧。
——ht戰(zhàn)隊休息室——
聽完這些話, rish張嘴就要罵臟話, 可惜他剛說完“阿西”兩字, 他們上單冷冷的眼神就瞥了過來。對前輩的尊重讓他下意識閉了嘴,過了幾秒才后知后覺前面有攝像頭。
雖然沒人明說過,但韓國戰(zhàn)隊大都有他們默認(rèn)的一套等級制度, 新選手在老選手面前如同小弟。
rish剛從二隊升上來不久, 只敢在別人面前猖狂,在隊里,前輩一旦拉著臉, 他都不敢多吭一聲。
上單靠在沙發(fā)上,扯出笑道:“啊, lpl這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
打野嗤笑一聲:“也分人, 之前我們隊里淘汰的一個新人,不就去lpl一個小隊伍了嗎?我聽說他到了那個隊伍之后, 全隊人都在聽他指揮呢,連管理層也是?!?/p>
rish連忙道:“是的哥,lpl就是這樣的, 能用的選手少,不然怎么每年都有人來我們賽區(qū)挖人呢?”
坐在沙發(fā)上的master打開鐵罐咖啡,站起身,其余人瞬間噤了聲。
“去哪?”教練叫住他。
“找人,別跟著?!眮G下這句,master揚長而去。
另一邊,ttc戰(zhàn)隊休息室。
小白的心情隨著簡茸每一句話不斷起伏,嘴里也忍不住念念有詞:“簡茸我還以為你會開罵呢?!?/p>
簡茸:“小白罵人是最無用的報復(fù)方式,對于他們就只需要用自己去證明自己比他們都強(qiáng)把他們比下去。”
小白道:“那好我們接下來還得跟ht打兩場bo1,讓他們好好看看,把曾經(jīng)的恥辱洗刷掉!”
pine非常平靜地:“那就贏到奪冠?!?/p>
“?”小白動作一頓,低頭看他。
pine想起自己被虐泉的那張動圖,去年離場時的憤怒和無力又折返回來。
pine:“我沒想過輸?!彼麅墒植宥担胱胩稍谏嘲l(fā)上:“你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小白一愣,似乎也想起什么,片刻后又默默地坐回了沙發(fā)。
丁哥擺擺手:“行了,收拾一下東西,準(zhǔn)備回去訓(xùn)練?!?/p>
袁謙拉開自己的外設(shè)包拉鏈,突然想起什么:“隊長怎么去了這么久的廁所?”
路柏沅倚在后臺入口旁的墻上,帽檐壓得都快看不見臉。雖然身在韓國,但他依舊深受工作人員矚目,每個人路過都要偷偷看他一眼,還有上來找他要簽名的。
他剛往上翻了兩頁消息,身后傳來一聲漫不經(jīng)心的:“哥。”用韓語叫的。
路柏沅回了xiu的消息后才悠悠轉(zhuǎn)頭。
master站在他身后,手里握著咖啡。master循著路柏沅的角度往門外看了一眼,正好是采訪席的方向。
master:“聽說哥的手已經(jīng)恢復(fù)巔峰,是真的嗎?聽說哥哥還跟他談戀愛,可真是期待他和哥哥的表現(xiàn)。”
現(xiàn)在哪怕在lck,可能都沒幾個能讓master叫“哥”選手,lpl就更不用說了,msater打比賽至今,只主動跟一位lpl選手說過話,便是路柏沅。
路柏沅s賽奪冠那年,就是踩著master捧杯的。
兩人同年踏入世界比賽的賽場,一個冠軍,一個八強(qiáng)。
后來master慢慢成長,直到成為ht的核心,路柏沅依舊在巔峰期,ttc仍是一個會讓對手連ban三個打野的戰(zhàn)隊。
還有一個極少人知道的秘密——路柏沅是lpl唯一一位收到lck賽區(qū)戰(zhàn)隊邀請的職業(yè)選手,而邀請他的正是ht。
那時候外援規(guī)則剛出不久,國內(nèi)電競環(huán)境還差lck一大截,路柏沅拿的雖然是賽區(qū)最高薪,但放到現(xiàn)在來說根本不夠看。ht當(dāng)時開的價格也比他之前的價格高。
但路柏沅拒絕得非常干脆,所以這事從頭至尾都沒流傳出去過。
路柏沅掃他一眼,韓語標(biāo)準(zhǔn)流利:“這不是你能管的事?!?/p>
master喝了口咖啡:“但是哥,這樣的小屁孩值得嗎?喜歡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
路柏沅:“不懂嗎他比你要懂得太多了。”
master嗤笑一聲:“哥,我好歹叫你一聲哥,不用這么說吧?去年哥不在泉水里,真的很遺憾?!?/p>
路柏沅表情沒什么變化,他說:“是嗎,可惜我已經(jīng)不記得四年前你在泉水里的樣子了。”
簡茸回到后臺時,正好看到master咬牙怒瞪路柏沅的一幕。
路柏沅回過頭,見簡茸沉下臉走過來,臉色瞬間有點黑下去。
路柏沅揚眉,伸手想牽他,簡茸卻直接走到了他和master中間,把兩人隔開。
master看到小輩下意識收起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地剛想說什么。
簡茸搶在他前面開了口:“?? ? ? ?? ? ????,???? ?? ?? ???? ??? ????”(我不罵你是因為你是前輩,老虎不發(fā)威當(dāng)我是病貓)
這一口流利的韓語讓兩個驚了。
路柏沅最先反應(yīng)過來,低頭悶悶笑了兩聲。
master沒想到soft會韓語,但這也不是尊敬前輩的樣子。
見路柏沅笑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黑著臉道:“他在向我宣戰(zhàn)嗎?你家長就是怎么教你尊重前輩得嗎?”
簡茸又會道:“??????? ???? ? ???,??? ??? ?? ? ?????,?? ???!保ㄎ壹议L怎么教育還輪不到你來說,你先管好你自己在來說,先管好你自己)
說完簡茸拉著路柏沅一個人走了。
master憋著一身氣回去,不好在自己戰(zhàn)隊的小輩面前發(fā)出來,只是想著未來在賽場好好教教他。
待人走后,簡茸那一身黑氣才收了起來。他回過頭,看清路柏沅的表情,擰眉問:“你剛才笑什么?”
路柏沅頓了頓:“沒。你韓語說的挺好的誰教你的?”
簡茸遲疑了一下:“家里在韓國有公司,以前做過韓國交換生不然呢,這不很正常嗎?”
路柏沅壓著嘴角:“好吧我剛才忘記了”
丁哥打電話來說他們已經(jīng)提前上了車,催路柏沅他們趕緊去停車場。
回隊車的路上,簡茸還是沒忍住問:“在我來之前你們說了什么。我只聽到了四年前泉水那件事?!?/p>
路柏沅笑了一下:“當(dāng)時年輕,第一次進(jìn)世界賽,太傲。打季后賽的時候,把他堵在泉水里虐了一會。”
怪不得master每次發(fā)表針對lpl的言論都要cue一下路柏沅。
簡茸點頭:“所以他記恨了lpl四年?!?/p>
路柏沅失笑:“……應(yīng)該不全是我的錯,而且賽后丁哥帶我們?nèi)サ懒饲??!?/p>
回到車上時,車?yán)镎靡苍谡f四年前的這場比賽。
小白:“你說虐泉就虐泉吧,輸了就站著挨打,隨便虐。但比賽結(jié)束后還用這事到處嘲諷什么意思?還搞動圖?誰沒贏過……不行,我回去就找出四年前我們虐master的視頻弄成動圖放網(wǎng)上去!”
副教練:“啊……不太好吧?搞事的不是rish嗎?”
袁謙搖搖頭,一幅你沒長腦子:“沒master的洗腦和默許,rish敢這么猖狂?敢這么給戰(zhàn)隊惹事?”
路柏沅淡聲打斷道:“行了。別做自己都看不起的事?!?/p>
小白其實也沒真想弄,他就是擺弄手機(jī)解解氣。
但是之后小藍(lán)上一個電競粉大V忽然把當(dāng)初四年前road把master堵在泉水里虐的視頻發(fā)了出來。
并評論【不知道ht對這個畫面有沒有記憶還記得當(dāng)年你被虐了】
底下評論
【上面一看ttc老粉,怎么久的視頻都能找出來。】
【想當(dāng)初master他算什么,過了幾年就不認(rèn)識你哥了】
【韓國網(wǎng)友:這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歷,還擺著呢,有本事你現(xiàn)在再來虐一次】
一群人又開始罵戰(zhàn),簡茸換了個小號是韓國頂級公司董事身份默默的點了個贊。
而小白也看到了,瞬間也解氣了,說這是誰干的,干得漂亮。
這時候車子在酒店門前停下,丁哥拿起自己的背包,收起笑道:“行了,回去訓(xùn)練。托ht的福,今天其他戰(zhàn)隊都主動來找我約訓(xùn)練賽,今晚已經(jīng)排滿了……明天就是和ht的第一場bo1,大家加把勁兒,拿下ht的一血!”
晚飯是助理送到訓(xùn)練室吃的。
雖然今天剛贏了兩局bo1, 但訓(xùn)練室里沒什么喜慶的氛圍,每個人都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游戲界面,就連小白都不偷偷吃零食了。
路柏沅這時候看了一下時間練的挺久的,拿了托馬斯專門給自己弄得藥膏,涂了按摩一下。
他掛在游戲大廳, 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簡茸的游戲界面, 看了簡茸想發(fā)火。
雖然起初只是他們和ht戰(zhàn)隊的糾紛, 但中間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不明生物一頓攪和,兩個賽區(qū)的玩家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小白也在看他游戲里的罵戰(zhàn),敵方陣營有個韓國玩家說的特別不好聽, 連小白都看不下去:“茸寶你這能忍嗎?”
簡茸道:“沒什么好還的。我有仇一般當(dāng)場就報?!?/p>
小白:“草,那就這么忍了啊?這幫孫子……我這幾天必不可能打韓服了?!?/p>
簡茸沒什么表情地嗤了一聲。
這些人高分段的號都不想要了,就是想把他惡心回國服。
他現(xiàn)在和master就差一百多分, 他不可能回去。
再說, 罵人并不是這游戲最搞人心態(tài)的方式。
他掏出“殺人戒”裝備氣勢沖沖地回中路,耳朵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路柏沅摸了摸簡茸的頭:“要咖啡嗎?我給你泡?!?/p>
簡茸臉上的殺氣收了兩分:“……嗯?!?/p>
不知道是不是被rish氣得不輕,今天幾頓飯簡茸都沒吃多少。知道他要練到半夜, 怕他又犯低血糖,路柏沅從口袋里拿出一顆棒棒糖拆了遞到他嘴邊。
簡茸頓了一下, 偏過頭咬住糖塞進(jìn)嘴里。
路柏沅到隔壁茶水間泡咖啡, 身后傳來一聲嘆氣。
丁哥小聲:“他們這狀態(tài)是不是太緊繃了?我今天說的那些會不會他們太大壓力?”
路柏沅頭也沒回,淡聲道:“沒壓力還打什么比賽。”
丁哥一頓, 扯出笑來:“也是。只是這次季中賽,我們的任務(wù)那可太重大了。”
路柏沅回道:“哪次世界賽任務(wù)不重大?”
丁哥想了想是啊那次世界賽不重大又何必想怎么多。之后就默默地回頭,繼續(xù)和教練他們討論一下。
路柏沅拿起咖啡,兜里響起鈴聲, 他拿出手機(jī)看了眼來電顯示。
路柏沅接起手機(jī)喊了一聲“媽”,往茶水間外走去。
訓(xùn)練室,小白又結(jié)束一局雙排。他伸了個懶腰,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簡茸的屏幕,納悶地皺眉。
小白看他的戰(zhàn)績說:“你們不是大優(yōu)勢嗎…你21個人頭還不推家?!你隊友怎么還發(fā)起投降?”
簡茸笑了一下:“沒殺夠?!痹捯魟偮?,簡茸干脆利落把之前那個開地-圖-炮的那個人碾死在高地。
簡茸的隊友都是韓國人,他們想推敵方基地,但簡茸不來他們就打不過對面。正好對面有三個中國人,不肯點投降,誓死捍衛(wèi)基地,于是對面那人就只能待在游戲里挨打。
小白頭一回見這樣的,這要是我的話有可能就直接心態(tài)蹦:“那人一直在噴呢,你怎么不屏蔽他?!?/p>
簡茸把糖咬碎:“為什么要屏蔽?我就喜歡看他無能為力,想干掉我卻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路柏沅帶著咖啡回來時,簡茸正專心的殺那人第十六次。
簡茸滿臉殺氣,吃糖的模樣都像倉鼠藏糧。
男人五指伸進(jìn)他頭發(fā),粗糲的指腹觸感舒適。
簡茸余光瞥見什么東西被伸到了右下角,沒來得及分神看,就聽見路柏沅問:“還沒打完?”
簡茸含糊地“嗯”一聲:“快了,對面說這人氣的下線了?!?/p>
路柏沅點點頭,把伸到簡茸身邊的手機(jī)收回來,對著屏幕道:“看見了?他挺好……這幾天訓(xùn)練忙,沒什么時間?!?/p>
簡茸終于殺夠了,去拆敵人基地:“隊長你在跟誰什么?”
路柏沅笑著說:“沒,在和我媽說話?!?/p>
簡茸退出戰(zhàn)績頁面,再次進(jìn)入排位隊列。
他倏地轉(zhuǎn)身,正好看到路柏沅掛斷視頻,把手機(jī)丟口袋里。
簡茸蒙了兩秒:“你掛了?”
路柏沅回應(yīng):“嗯。我媽看了采訪……,關(guān)心你一下。”
簡茸:“所以你剛剛把手機(jī)伸過來……”
路柏沅:“我說你在忙,她不信,覺得我護(hù)著你,我就讓她看一眼?!?/p>
簡茸:“……”
他伸手,抓了一下打rank過程中被自己薅得不成人樣的頭發(fā),表情從震驚轉(zhuǎn)向茫然。
簡茸的五官其實還是有些稚嫩,不說話的時候跟那些同齡的高三、大一生差不多,當(dāng)然,要比大多數(shù)人帥一點。
所以路柏沅看到這幅表情,沒忍住騰出手托著他的下巴。周圍都是人也沒法做什么,最后只能隨便捏幾下過癮。
簡茸咽下碎糖:“就這樣掛了……不太好吧。”
路柏沅把咖啡放到桌上,小聲說:“沒事她不在意這些。等打完比賽你愿意我就帶你去見她,不愿意就不見。不是什么大事。”
簡茸內(nèi)心是有點矛盾。
他覺得應(yīng)該要去見一面,但他又確實不會處理和長輩之間的關(guān)系。
他想得有些入神,游戲排進(jìn)對局都沒發(fā)現(xiàn),還是路柏沅幫他按的確定。
“別想了。”路柏沅按摩似的捏了一下他的后脖頸:“專心打,,到了韓服第一就別玩這號了,我還在等你開小號帶我上分?!?/p>
一旁偷聽已久的小白直接咳出了聲。
他臉上的狗笑都藏不住,忍不住轉(zhuǎn)頭戲弄道:“哥,你在這段關(guān)系里原來是這個定位嗎?上分婊???”
簡茸都還沒來得及反駁,路柏沅就怡然自得地應(yīng)了:“是啊?!?/p>
簡茸:“……”
袁謙笑出來,笑完后納悶道:“哎不是,我就搞不懂現(xiàn)在這些人。帶自己的男、女朋友上分怎么了?誰談戀愛不想一塊兒玩游戲???弱的一方就是上分婊了?老子又不是帶不動…都特么什么風(fēng)氣。”
路柏沅重新打開游戲,懶聲贊同道:“就是,簡神帶得動我?!?/p>
小白嘖嘖道:“男女朋友雙排上分我是無所謂,我就是討厭那些找代練的,在自己的分段玩兒不快樂嗎?還有那些專門找備胎上分的,也特別惡心人。”
pine:“說別人之前看看你自己。”
小白說完,頓了一下:“我怎么了?我就找你,可沒找備胎!好吧,以前是找過一個藍(lán)頭發(fā)的,那人家現(xiàn)在談戀愛了,不肯帶我排了呀?!?/p>
簡茸:“…g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