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二巷,35號,應(yīng)就是在這里了,漬,這看著這么荒涼,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窮小子,寄信寄給這樣的人家”。
此話一出,他立馬就后悔了,因?yàn)檫@背后印著的,不是什么,而是將軍府的專用印章,能拿到這印章的,不是在將軍府里當(dāng)上總管的,就是將軍府的主人,反正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哼?。④婐埫鼘④婐埫?,小人有意冒犯,不知是您啊,可別折我家那老母親的命數(shù)啊,要折就折小人的……”
少女此時正巧路過,看著那神經(jīng)兮兮的郵寄員,身體便不受控制地越離越遠(yuǎn),直到看到了他手上拿著的信封編號,才知是寄給自己的,但寄這封信的又能是誰呢?
“你好,那封信是永清二巷,35號的嗎?如果是的話請交給我”。
郵寄員扭頭打量著少女,不經(jīng)意道:“你就是那永清二巷35號的住民啊,這封信可是印了狼錫的,一共是三十文,給錢吧”。
“不是,怎么收個信封也要交錢啊,再說了哪個人給我寄個信還能用上狼錫...”
郵寄員蠻不講理道:“嘿呀你這小姑娘是想白嫖是吧,想白嫖也可以...”他湊近少女道:“你讓我看看這信里寫些什么唄”
少女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把你告到衙門啊,收個信也要錢,你怎么不去搶啊”。
“哎喲,那你這小姑娘又想白嫖又不想讓我看,這里面的東西再重要能是國家大事?”
少女氣不過,心想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不了就是沅潯寄給自己的感情信,給別人看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那...那你看吧,我的身上真的沒有錢了”。
郵寄員背對著少女打開了,他拿遠(yuǎn)看了看,又拿近看了看,還把眼鏡給抽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宋...氏,宋,御,哎呀最后一個字看不清楚,算了,還給你吧,我走嘍”。
他騎著馬奔騰而去,只留下了干愣在原地的少女。
少女緩緩地?fù)炱鸬厣系男欧猓牧伺幕?,緩緩翻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段:
宋氏御洐,予小女施憶。
少女有些怔住了,分別了一年多,她連少年的模樣都有些記不清了,只隱隱約約記得少年曾經(jīng)對自己所說過的話。
“他...他竟這般念著我”,少女內(nèi)心默著。
“殿下,該用膳了,您可不能再這么下去了”,琴雨跪坐在地:“您好歹用些吧,不然太妃娘娘可要怪罪奴婢了”。
“罷了罷了,你去把御膳房的珍珠鮑魚湯端來吧”,楚十鳶道。
琴雨轉(zhuǎn)身一退,離開了。
楚十鳶細(xì)致地描著眉,最后抹上朱紅口脂,一位端莊華貴的面龐赫然在目。
咔吱——
“十鳶”,董鄂氏道。
楚十鳶扭頭,趕忙迎了上去,待行過禮后,董鄂氏率先開口道:“十鳶,額娘聽聞你最近消瘦了不少,果真如此”。
“額娘,都是...都是那個宋世子,害得兒臣落得一個謀害君臣之名,天下的百姓也不知怎樣數(shù)落兒臣呢”。
董鄂氏不緊不慢道:“這件事情陛下已經(jīng)徹查清楚了,是那頌月自己咎由自取,如若今后看到誰再敢說你,額娘割了他的舌頭,打斷四肢,流放幽城”。
“兒臣,謝額娘庇護(hù)”。
“額娘還有件事情,這周圍都是下人,咱們?nèi)レ獙m談?wù)劇?,董鄂氏道?/p>
不久后楚十鳶便攙著董鄂氏入了禧泉宮內(nèi)。燭火幽幽,雍容華貴,琴雨端著新鮮的珍珠鮑魚湯放置在了楚十鳶身側(cè)的桃木桌臺上,清鮮的魚香味伴著古樸的木香,傳入兩人的味蕾。
“殿下,奴婢服侍您用些吧”,琴雨端起盛滿魚湯的鍍金圓碗,欠身緩緩送入楚十鳶的口中。
董鄂氏眼神一轉(zhuǎn),楚十鳶便再次道:“琴雨,你退下吧”。
“是”。
琴雨將鍍金圓碗放下后便向后退去。
楚十鳶看向董鄂氏,正準(zhǔn)備開口,誰知董鄂氏率先開口道:“十鳶,你身子欠佳,最近御前的消息你恐怕不知”。
楚十鳶疑問道:“額娘所聞何事?”
“額娘聽聞宋世子給陛下上了一道密折,說,這頌月死有余辜,她根本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殘害忠良,背后有人指示,這不,陛下就親自喚了額娘前去面談”。
楚十鳶:“宋御洐?他在將軍府整日忙前忙后的,哪有閑心思管這些?”
董鄂氏表情嚴(yán)肅,眉頭緊蹙又逐漸松散開來,像是在想些什么:“額娘想,這宋世子大抵是懷疑到咱們頭上來了”。
董鄂氏抿了一口熱茶,話匣終止了片刻,楚十鳶仍是一臉高傲,從始至終都沒把宋御洐給放在眼里,她只是認(rèn)為,一個比自己足足小了五歲的少年掀不起什么大風(fēng)大浪。
就連上一次去將軍府找他的時候,他仍舊是一個謙羞的少年,楚十鳶那指如削蔥的手,輕輕地觸過他那清俊的面龐時,是溫?zé)岬摹?/p>
就這樣的人對自己能有什么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