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清抬手拎起笛飛聲的后脖領(lǐng),嫌棄的扔到床邊的矮榻上,雖然窄窄的,但他如今的身量躺在上面剛剛好。
撕掉他的外衣,破爛的布料扔到地上,扒開內(nèi)里的衣服。胸前,胳膊上,后背上大大小小疤痕盤踞,新傷口正冉冉往外流著鮮血。
撒上金瘡藥,結(jié)果她手一抖,一大坨倒下去,肉眼可見的,疼得笛飛聲的身體微微抽搐一下。
粗糙的撒了一遍藥,然后把自己換下的外衣撕成細條,一圈圈裹在傷口上止血。
處理好傷口后,天邊已經(jīng)亮了,累了一晚上,黎晏清倒頭就睡。
朝陽正正好好落在笛飛聲臉上,照的他眼皮微動,長而濃密下垂的睫毛緩緩睜開,露出鷹隼一般狠戾的眼睛。
他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
周圍氣息干凈,動了動鼻子,聞不到一絲血腥氣。
適應了一會兒,眼前的視線清晰起來,腦海中也浮現(xiàn)出昨夜的場景。
撐著身子勉強坐起來,發(fā)現(xiàn)上身赤裸,發(fā)痛的傷口纏滿了繃帶,歪歪扭扭的很難看,卻恰好能堵住傷口。
側(cè)頭看去,是昨晚那個白衣女人,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穩(wěn),睡顏恬靜。
是她救了自己?
隨之而來疑惑著,她為什么要救自己。
推開客棧的窗戶,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茶攤還有人在大聲討論聲傳入他的耳中。
“昨晚上笛家堡的慘案你們聽說了嗎?”
“當然啦,據(jù)說笛家堡血氣沖天,幸存的人都在說是一個白衣女人干的!”
“對對對,單槍匹馬一個人殺進去,放跑了一堆孩子,最后還能全須全尾的離開,真是個厲害人物。”
“那些人是為劍氣所傷,傷口上都覆蓋著一層寒冰,凍住了五臟六脈,好奇特的武功啊?!?/p>
“反正笛家堡那些人也不是啥好人,這女俠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可不是呢!現(xiàn)在江湖中都稱這女子為霜寒劍仙呢!”
重新關(guān)上窗戶,笛飛聲瞧著床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袒露出的脖頸白皙柔嫩,只需輕輕一掐就會一命嗚呼。
這個人,真有那么厲害嗎?
他抱著手站在窗邊,像個磐石一樣守護在那里,直勾勾盯著她。
黎晏清不知睡了多久,睡夢中老感覺有一道視線注視著她,睡也睡不安穩(wěn)。
砸吧砸吧嘴,抬手揉了揉眼睛,睜開了雙眼,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大臉映入眼簾。
“臥槽!”
她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一巴掌扇過去,手掌碰上臉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笛飛聲被扇的歪過頭捂臉,面無表情眼中卻流露出難以置信的情緒。
打他干嘛啊。
反應過來,黎晏清看著自己的發(fā)紅的手掌,再看看笛飛聲偏過去的的臉,這一巴掌,力道好像挺大的。
“那個,你在我床頭站著干嘛?”
笛飛聲面黑如炭,語氣中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等你醒。”
“你等我醒干嘛?”身上有傷不好好躺著,反而站著看她,難道這孩子腦子壞了?
他臉上沒有任何波瀾,“謝你?!?/p>
……
“那倒也不用謝的這么嚇人?!?/p>
鬼知道她醒來后突然看見一張死人臉,心臟都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