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天破了個窟窿,雨水沿著房檐潑水似的往下灌。
屋內(nèi)氣氛一片冷然,地上一片狼藉,黎晏清身側(cè)的手握起拳頭,指甲刺的掌心生疼,黏膩的液體糊在眼前。
笛飛聲指著他,胸腔重重的起伏,指著她的手在發(fā)抖,“黎晏清,你要是今天踏出這個門,我就跟你一刀兩斷!你以后就不是我笛飛聲的家人了!”
多么可笑的威脅,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沒有能夠讓她留下的牽掛,唯一的鏈接還是她親手系上的名為家人的樞紐,此刻,她卻親手扯斷。
黎晏清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吐出,抬起腳往門口走去。
笛飛聲搶先一步擋在門前,身后是滂沱的大雨,生硬的語氣被戳破,他此生第一次哀求他人。
“別走?!?/p>
他拽住她的手腕,彎下腰近乎乞求。
“別走,黎晏清,別走行不行?我以后隨你打罵,臟活累活全都讓我來干,我會做飯了,往后飯我也來做,你別走,別走…”
他的腰彎的越來越低,最后竟跪在了她面前,垂首一遍遍地懇求她留下來。
黎晏清忍住哽咽,仔細地囑咐他,“笛家堡帶出來的錢夠你往后的生活了,我知道你有一身好武功,也好強,但物極必反終成執(zhí)念,切莫強求,做自己就好?!?/p>
雨被狂風(fēng)吹進屋檐,落在他的背上,眨眼便打濕了后背的衣裳,他仿若未聞,只死死的抓住她的手。
黎晏清抬起頭,緊緊抿著唇,強忍著淚水落下,用手指一點一點扒開他握著手腕的手,少年的手用力到青筋盡顯,捏的她手腕都要斷掉。
掰不開,她就扣開,長長的指甲刺進他的皮肉。
笛飛聲的手越來越松,仿佛置身黑暗,那一縷光從指縫間溜走,他無能為力地癱坐在地上,背后積攢的雨水壓得他喘不過氣。
終于,那只手被撬下來,黎晏清揉了揉手腕,青紫一片。
俯視著地上的少年,她閉了閉眼,拿起門口的油紙傘,在雨幕中撐開。
最后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少年,“阿飛,日后若有機會,會再見的。”
雨幕中,笛飛聲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隱沒,最終,消失撐著油紙傘的女子消失不見。
他瘋跑出去,雨點砸在身上,頭發(fā)被打濕,腳邊的衣擺濺上了污泥,他追逐著。
毫無目的的跑到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雙目無神的到處尋找著,渾身濕透,“滴答滴答”往下滴著水。
“黎晏清!瘋女人!回來!回來?。 彼盒牧逊蔚慕泻?。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雨水砸在青石板路上的聲響。
黎晏清站在離他幾米外的拐角處,捂著嘴,靠在墻邊身體慢慢滑落,眼淚滑落,重若千斤。
有雨聲做掩蓋,她小聲地嗚咽著,最后嚎啕大哭。
【穿越時間線倒計時,10,9,8…4,3,2,1…】
炫白的光閃過,拐角處的身影消失。
笛飛聲似有所感,往那處狂奔,懷著滿腔的喜悅,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巷子時。
從天堂跌入地獄,他脫力般的跌坐在地,任由大雨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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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笛飛聲無心槐發(fā)作時看的記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