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碎裂。
屋內(nèi)再沒有一絲她的痕跡。
瓢潑的大雨打的李相夷的睫毛沉重,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沖進屋內(nèi),整個屋子一眼便望到了底。
李相夷卻不信,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尋找,腳步跨的很急,濕噠噠的衣服隨著他的走動,滴了一地的水。
哪里都找了,就連床底都可笑的都尋找了一遍。
衣柜沒有。
床上沒有。
書架后沒有。
小佛堂沒有。
干干凈的,所有地方都沒有她的蹤跡。
她走的干脆利落,就連擺在床上的喜服和太平劍都沒有取走。
李相夷扶著床邊,習武的人卻是搖搖晃晃地站不穩(wěn)跪倒在地上,張著嘴卻說不出任何話語,只有脖子上的一根根突起的青筋才能淺淺顯示出他的痛苦。
他面部的肌肉抖動,艱難的匍匐向前,指尖勾住紅色的衣角,抱住那精美華麗的婚服,蜷縮在床邊。
除了雨聲與雷轟,他近乎聽不到心跳的聲音,只感覺深處的靈魂被一下下地牽扯撕裂著。
像個傻子一般開始癡癡地低笑,胸腔抽搐似的震動,后來轉(zhuǎn)變?yōu)樗盒牧逊蔚膽K笑,仿佛要將一切的自嘲、無奈、譏諷、悲傷和沉痛統(tǒng)統(tǒng)都宣泄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晏清,你對我好狠。
在此刻,極致的恨意與極致的愛意交織,他的心已經(jīng)被撕裂成兩半。
洶涌的淚珠滾落在鮮紅的婚服上,一滴接著一滴,逐漸將鮮紅的顏色染成了深紅色。
是因為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她是他的妻子啊,為什么要在大婚前十日離開!
還差一步,僅僅只差一步,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她在找誰,是常常透過他的面容去懷念的人嗎?
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而他卻輸?shù)靡粩⊥康?,像一條喪家之犬。
往日里多尊貴的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啊。
可如今他親手一寸寸打碎自己的傲骨,想要祈求換得她半點留戀的目光,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封信安靜的擺在桌面上。
他嗤笑地看著,笑著笑著,看著看著,眼淚便止不住了。
“吾夫李相夷親啟”
將信封捏在手里,未被打開,信封一角被手指捏的變形,他自嘲的諷刺,“我情愿,不是你的夫君?!?/p>
話落,信封被撕得粉碎,揚揚撒撒,白色的紙屑落了一地,仿若回到了那場風雪共白頭的冬日。
“你的愛,我李相夷不缺,也不稀罕!”
那件火紅的婚服與白如雪的的紙屑靜靜地躺在地上,仿佛在共赴一場無法實現(xiàn)的約定。
四顧門的人看到門主猩紅著眼回來,渾身被大雨都淋得透徹。
“門主,你這是去哪了,不是說了新婚前十日不能去見新娘子嘛,你不會又偷偷去看黎姑娘了吧?”
整個四顧門上下早已是一片火紅,門主結(jié)婚這種喜事,他們早早地就布置下了。
李相夷握緊了少師劍,指節(jié)處白的仿佛要刺破血肉。
“不許再提。”不許再提起她。
語焉不詳,讓眾人還以為是他害羞了,大家?guī)е埔獾男α似饋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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