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一下又一下從淤青處擦過,水珠隨著雪白的肌膚處滑落,滴到水面形成一道小水波。
按在淤青之處帶來陣陣酸痛,范甜看了眼淤青的地方,有些無奈,要好幾天才能消去。
她快速將身體擦凈,穿上田氏為她新買的衣服。
奶白色的里衣,淺綠色的外衫,看得出每一個針線都很細心。
把衣服穿好,她對著門外喊道:“哥哥,我洗好了?!?/p>
李易憐聞聲,將門推開進來,也不做聲,默默地將水桶移出倒掉。
范甜坐在床邊將腳上的水擦干,只見李易憐又推著一個裝滿熱水的木桶進來。
“哥哥也要洗澡嗎?”范甜食指摸了摸鼻子,問道。
“嗯?!?/p>
范甜見腳干了,就立馬脫下外衫,躺進薄褥里,嗡聲道:“那我背過去,不看哥哥,可以嗎?”她背對著李易憐。
“嗯,”李易憐看著她的后背,無聲地勾起唇角,起了逗她的心思,“不要偷看哦!”
“嗯嗯,不看?!?/p>
李易憐將衣服脫凈,入桶洗澡。
……
夜已深,李易憐帶著一身水汽進屋,看著已然睡著的范甜,他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躺到床上。
兩人蓋著不同的被褥,李易憐看著恬靜的側(cè)顏。
呵,便宜的小媳婦!
……
次日
天色一片蔚藍,尚有淺淺的月牙兒在天邊,東邊的日光乘勝追擊。
范甜睡到自然醒,身旁早已空空。她翻身起床,將身子挪到床邊。隨意的在頭上扎了兩條辮子,便穿鞋下床。
“甜甜,起了?。俊币怀龇块T,就聽到田氏對她打招呼。
“嗯!”
她快速地洗了個漱,跑到田氏邊,幫她把早餐端到桌子上。
“田姨,哥哥和李叔呢?”范甜在院子轉(zhuǎn)了一圈,卻不見李易憐和李屠戶。
“哦!阿憐去鋪子上叫老李了,等會兒就回來了?!?/p>
話剛說完,大門就被打開了,進來的正是李易憐和李屠戶。
田氏也見著了,笑瞇瞇道:“瞧,剛說完人就來了?!?/p>
李易憐今年十三歲,剛到李屠戶的肩膀處,李屠戶身高有一米八九,那李易憐也有將近一米六五這樣。
李易憐肩寬腰窄,身姿挺拔,樣貌俊氣,在小巷里想必也是迷倒一片少女。
想想,這便宜的夫君也是不錯的!若他不負,她陪終身。
范甜在心里偷笑。
“用飯吧!用完飯阿憐好去溫書。”田氏在一旁提醒道,她將手擦凈,招呼著大家用飯。
……
房門被關(guān)上,案前的人淡淡道:“過來,今日叫你識字寫字?!?/p>
年紀不大,卻一副老成的樣子。范甜在心里默默鞭笞著。
她走到他身旁,李易憐站起身,吩咐著讓范甜坐到案前。
范甜聽從他的要求,默默地坐到案前。
還沒反應(yīng)過來,男人就緩緩靠著她的背坐下,李易憐寬大的手牽著她細小的嫩手,他的頭貼著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脖頸處,兩人的發(fā)絲糾纏在一起。
這李易憐年紀不大,總想占她便宜,年紀小小,卻不學好。
“哥哥,那個,你不熱嗎?”靠我靠得那么近!
“多謝甜甜關(guān)心,哥哥不熱!”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乖,跟著哥哥學寫字!不可走神!”
范甜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忍著不適,順著他的力度拿著筆在紙上留下一道痕跡。
李易憐也沒有做出什么讓人反感之事,唯獨不太好的就是靠她太近了。聽溫柔的嗓音念著經(jīng)書上的字,倒也是一種享受。
微風從窗戶襲來,吹過書頁,發(fā)出“嘩嘩”的聲音,在靜謐的屋子里,也成了一道悅耳的音律。
這么舒適的環(huán)境,范甜就開始小雞啄米地點頭。發(fā)覺到掌中的小手沒有發(fā)一點力后,李易憐側(cè)頭看范甜,發(fā)現(xiàn)她在打瞌睡。
“范甜!”李易憐冷聲道。
“嗯?”范甜從迷迷糊糊中悠悠轉(zhuǎn)醒,感覺到這個聲音有些嚴肅。
“認真學!”李易憐有些恨鐵不成鋼,又要學,又不認真。
“唉,好!”范甜清醒后,猛灌了一口濃茶,大腦逐漸轉(zhuǎn)醒,沒有一絲困意,認認真真地學。
沒有了開始的扭捏之意,范甜學起來很順利,再加上她本就識字,只是不太懂那些繁體字罷了。
“你之前啟蒙過?”李易憐冷不丁道。
“未曾,你覺得范五會這么好心?”她一時來氣,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十歲孩子說話該用的語氣,她的語氣中帶著譏諷,好在李易憐也沒有注意到。
“那倒是?!崩钜讘z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這學習的天賦倒是高,得空我多教教你!”
“得嘞!謝謝哥哥!哥哥你真好!”范甜咧嘴笑著。廢話,也不看看她是誰,她可是從文明的國度來的,如若學些老祖宗的東西都學不來,那可真是遭人貽笑大方。
“哥哥不會覺得女子沒有才華方為德嗎?”范甜歪頭問道。
“哪個糊涂人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意為女子有才華,卻不在丈夫面前顯露,而是表現(xiàn)得謙卑、溫順,這方為女子的德?!?/p>
“哦,”范甜拖著嗓音,“原來如此!”
這個李易憐并不看輕女子,對女子更是相當?shù)淖鹬兀膊凰憧村e人了。
以后的相處應(yīng)該不會太狼狽,又加有這么個好婆婆和好公公。
越到正午,太陽越烈,雖有微風,卻還是抵擋不住熱氣侵襲。
有人在鋪子上賣肉,有人在菜地里除雜草,
有人在房舍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