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之和宋昭乘著小舟回到了鎮(zhèn)子上,已是黃昏頭,顧婉之起先一腳踏到了岸邊石階上,轉(zhuǎn)頭看著宋昭,伸出自己的臂膀示意讓宋昭可以扶一下,宋昭哪里需要扶,但是顧婉之的眼神似乎很樂意要幫助他的樣子。
他側(cè)頭嘴角含笑,忍住不讓她發(fā)現(xiàn),輕輕將手搭在了她的小臂上。
宋昭成功踩在了石階上,和顧婉之的同一塊的石階上。
“嗯?你沒力氣嗎?”顧婉之明顯沒有感覺到宋昭將勁用在了上面。
宋昭不說破,只是笑一笑。
“婉婉,上哪來呀?”一婦人提著桶臟衣來洗。
“夷山?!?/p>
“這小伙子有點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他是我朋友,叫宋昭,來這里找我玩?!?/p>
宋昭看著顧婉之堅定的說到。
朋友,也好。
“劉嬸,我先回去了哈?!?/p>
“哎,婉婉,等下咯,這個明天吶,扶京回來,他不打算走了,看看久之啥時候回來,中秋啊來咱家吃頓飯哈。”
“知道了,劉嬸,您洗衣服時小心點啊。”
顧婉之和宋昭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宋昭先送她到了家,顧婉之剛要進去時,
“婉之!”他不知為何那一刻那么想叫住她,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敢開口。
顧婉之回頭看著宋昭的眼睛,臨近中秋的月,清輝常在,見月光,見心汾。
“嗷……晚……安?!彼椭^撓了撓后腦勺,片刻未等到回應(yīng)。
她的心卻已經(jīng)快要跳了出來,耳邊是越來越快的咚咚聲,手攥得緊緊的。
深呼吸一口氣,“宋昭,晚安?!?/p>
說完便迅速進了門。
宋昭似乎還有些發(fā)愣,慢慢反應(yīng)了過來,看著那扇門良久。
他偷著月光指引他的路,他一路心喜。
日子像指尖流過的細沙,中秋前夜的月一遍一遍預(yù)臨彩排著對人們的候商。
顧婉之從學(xué)校上完課回來,躺在在茶館院子里的搖椅上,手中拿著蒲扇。
突然大門被推開了。
“姐!我回來啦!”顧久之背著書包,拿著布行李箱,滿臉都是憔悴樣。
“回來啦,快洗把手,東西給我,準(zhǔn)備吃飯?!鳖櫷裰舆^弟弟手中的東西。
“姐,你今天做了這么多我愛吃的菜啊!”
“多吃點吧,學(xué)校食堂的菜咋樣?”
“一般,比不上姐做的萬分之一?!?/p>
“哈哈,怎么樣最近學(xué)習(xí)?”
“姐,要不這書我不念了吧?!?/p>
顧婉之放下碗筷,“你在說什么胡話!這馬上就快要高考了!你要是覺得累了,就休息休息,怎么能放棄呢!”
“那我要是考不上咋辦?那你賺的錢不都浪費在我身上了嗎?”
“以你的實力,只要穩(wěn)住,怎么會沒有希望!”
“哎快吃啦,我念還不行嘛,你放心,我一定考個好大學(xué),賺好多好多錢以后犒勞你?!?/p>
顧婉之本在氣頭上,但又知道為什么弟弟會這樣想,因為他不想讓她這么辛苦。
她繼續(xù)端起飯碗,突然覺得自己鼻子底下好像有東西出來。
“姐,你咋流鼻血啦?”
顧婉之趕緊拿手帕止住血,然后仰頭捏住鼻子。
“姐,你沒事吧?”
“被你氣的!”
“我去拿紙?!?/p>
突然顧婉之覺得頭暈?zāi)垦?,她趕緊跑去臥室抽屜中拿出藥吞下。
顧婉之自己心里明白,她不是被顧久之氣的,而是因為她得了白血病。偶然間一次流鼻血一直止不住,她去醫(yī)院里檢查,醫(yī)生卻告訴她,她得的是白血病,白血病啊,要花多少錢才能救治。這件事她沒有過告訴任何人。
片刻后,顧久之拿著一大袋紙巾放到了姐姐房中。
“阿久,咱明天得去劉嬸家吃頓飯,扶京回來了,你明早去街里頭買點月餅。”
“扶京哥回來啦!那行,那姐你先休息吧,我去刷碗?!?/p>
次日清晨,顧久之早早的到了張記鋪上買了兩袋月餅。
“老板,這個月餅這么賣?”
“3塊錢一個。”
“這么貴!那那種呢?”顧久之指了指用白紙,上面還有紅圖案和文字包裝的月餅。
“那個便宜點,1塊1個。”
顧久之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只有十張一塊的紙幣。
“老板,來15個蛋黃餡的月餅,多少錢?”老板看到突然有人買了這么多的月餅,瞬間欣喜若狂。
“來,拿好,總共45塊錢哈?!?/p>
宋昭從皮質(zhì)錢包內(nèi)拿出了一張50的紙幣。
50的紙幣,在當(dāng)時的落碧鎮(zhèn)上幾乎很難見到,顧久之對眼前這個帶著褐色眼鏡的男人產(chǎn)生了好奇。
“這位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