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早晨,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早晨。
我的花開了。
昨晚的會議中,我見到了他。
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與“商家”握手。
樣子好不瀟灑。
看向我,面上無一分柔色。
笑,不達眼底。
昨晚,我種了一朵花。
他抬手敲門,動作比較和緩。
我扼住了一條他想要的街,并提出了我的條件。
見見“他”。
開門,他裹得嚴實,一副面癱模樣。
客套了幾句后,我見到了那朵花。
熟悉的紫色薰衣草。
我拉上了窗簾。
隔絕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哥……”
淚滴在地上,瞬間融入大地。
澆著心花,待其怒放。
我想抱抱他。
但手卻不聽使喚。
欲抱,不出。
有什么東西卡在嗓子眼里。
呼之欲出。
卻又說不出來。
最后,我上手牽他。
輕吻指尖。
淚,又落了。
多年的禮儀如牢籠,我是習慣了牢籠的困獸。
坐下,遞茶。
我想同他聊聊生活近況。
想看他笑著和我說話。
他不語。
只是笑著看著我,等我開口的樣子。
我知道,那是他。
動作,聲音,體態(tài)都是他。
于是我上前,委婉的問了問他的身體近況。
他生氣的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我就知道。
也許不該提身高。
那一直是哥的硬傷。
不過提了也沒事。
因為那是哥啊。
他生氣,一向是有度的。
是帶著溫柔和寵溺的。
此刻這模樣綻放在我的面前。
我看呆了。
我有很久沒見過他這么笑了。
時間或許只有幾年。
心卻變老了不知幾歲。
我真的習慣了獨立自主。
我達到了成為一個繼承人的所有標準。
沉穩(wěn),冷靜。
掩蓋了以前在他眼中的所有敗筆。
不,或許只在他眼中那“所有”是敗筆。
我說過的。
我討厭他。
他心中沒有我,也沒有一個家。
更容不下一個家。
時間久了,他在我心中的印象逐漸從可恨轉(zhuǎn)換成了可憐與可悲。
他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就和那次哥救的那個小男孩一樣。
同樣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卻有著截然不同的人生與生活態(tài)度。
放在以前,這是我所不能提起的事情。
如今,卻變了個樣。
或許這就是言論自由。
我能說我想說的事情。
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當然,一切都建立在相當實力的經(jīng)濟基礎之上。
在摘花之前,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做到屏蔽一切。
也罷,
花那么的好看,為什么一定要摘呢?
愛的方式或者不止摘下。
我大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愛他。
并且保正方式,合理合法。
名聲是重要的,他的名聲固然是更重要的。
愛也談不上吧。
只是家人間的親情。
我并不希望多年來積累的一切,所有為他做的事情都毀于一旦。
我討厭風險。
也不留戀于零風險。
商人,自然是無商不奸。
那么能否讓我以生命為餌,見到我哥的一面呢?
我不在乎。
也沒人會在乎。
在乎一個人被我領(lǐng)進來,領(lǐng)進自家的院子,領(lǐng)進自家的門,最后拉上窗簾。
這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
我太害怕離別。
更害怕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