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豐隆,聽他把話說完。
知道玱玹必定還有后話的涂山璟出聲安撫,赤水豐隆聽聞,這才勉強俯身坐回去。
赤水豐隆好。
赤水豐隆看在璟的面子上,我聽你說完。
對方才差一點便針鋒相對的氣氛,溫景倒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樣子,面對滿桌的山珍海味,只有她在認真吃,她心中百分之百信任玱玹,知道玱玹定然有數(shù),便不會為他擔(dān)心,瞥她一眼的玱玹又笑著繼續(xù)說了下去。
玱玹幾百年前,辰榮大人接掌中原時就說過,忠的是天下太平,跪的是民心所向,謀的是百姓福祉,他從沒有說過要忠于一個人, 所謀也一直甚大,中原萬民的衣食溫飽,安居樂業(yè),難道不大嗎?
辰榮馨悅可是勾結(jié)辰榮叛黨這個罪名……
玱玹辰榮大人接掌中原后通過私下的秘密談判,有多少辰榮殘軍投降,平息了多少戰(zhàn)火,如果沒有辰榮大人的勾結(jié),中原人多勢眾,現(xiàn)在的辰榮叛軍,可不會只剩下區(qū)區(qū)的幾萬人,蜷縮在清水。
似是想到什么的辰榮馨悅猶豫著開口,不等說完,玱玹便將她打斷,聽見他這番話,赤水豐隆方才心中的怒意盡散,自顧自倒了杯酒舉杯面向他,全然換了一副態(tài)度。
赤水豐隆說得好,我敬你。
玱玹同樣舉杯面向他。
想來他們今日的目的,是達成了。
結(jié)交赤水豐隆,給他留下好印象。
替玱玹開心的溫景卻因他方才提起的辰榮叛軍,不禁想到了一襲白衣飄飄的相柳。
這么久沒見,也不知他怎么樣了。
因為想到相柳,面前這些豐盛菜肴頓時變得索然無味,幫不上忙也再吃不下去的溫景干脆找了個借口起身,準備離開這宴席。
溫景我突然有些頭暈,想出去走走。
溫景各位,失陪了。
玱玹阿景……
始終有意無意關(guān)注著她的玱玹見狀也想起身,卻被走到身側(cè)的溫景按了回去,這種和赤水豐隆結(jié)交的重要時刻他怎么能離開?
溫景哥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一旁看著她面上神情心中有所猜測的小夭沒多說什么,無聲與她對視一眼,她覺得,現(xiàn)在的溫景也許只想自已待著,給玱玹遞過去一個眼神勸說,玱玹見狀這才作罷。
小夭玱玹,讓她去吧。
玱玹那自己小心點。
溫景好。
仍舊不放心的玱玹目送著溫景離去,見他如此在意自己這個妹妹的模樣,辰榮馨悅意味深長瞥了眼溫景離開的背影看向玱玹。
辰榮馨悅軒公子還真是關(guān)心自己的妹妹。
玱玹這是自然。
迅速收回視線的玱玹面不改色的應(yīng)聲。
由于中途離席,所以溫景并不知道之后防風(fēng)意映也來了,令席上氣氛陷入尷尬,不過這是她后來在玱玹口中聽說的,這會,她正在軹邑城中閑逛,不知不覺來到了河邊。
清澈見底的河邊漂過一艘小漁船,船艙之內(nèi)端坐著一個白色身影,他一眼便看到了河岸邊站著的那個熟悉身影,少女盯著河面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隱隱透著些許哀傷。
望著她不自覺出神的時候,少女似是注意到了這艘自前面路過的漁船,招了招手。
溫景船家,船家。
原本心中還猶豫是否靠過去的男人聞聲立刻吩咐身后的船家,聲線不帶絲毫起伏。
相柳搭那人一程。
萬能的配角大人吩咐小人盡快送你出城,不要惹人注意,這軹邑城人多眼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相柳辰榮熠沒有告訴你,我是誰嗎?
聽著那船家的啰嗦,似是不耐的男子合上眼睛,雖然是一句平靜的疑問,卻讓人莫名生出些許寒意,知曉對方身份不敢再多言的船家一刻不敢耽誤的急忙將船靠了過去。
原本見船遲遲不動作還以為船家不打算載她一程的溫景見它靠過來立刻點頭道謝。
溫景多謝船家。
萬能的配角是船上的……小姐好心。
放下船槳的船家剛指著船艙內(nèi)的人開口,發(fā)現(xiàn)其中的男子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窈窕姑娘,微微一愣,隨后才將話繼續(xù)下去。
溫景多謝姑娘。
也沒客氣的溫景同樣朝著那白衣女子道過謝,便俯身在她身側(cè)落座,由于這小漁船的船艙內(nèi)空間極小,兩個人身體離得極近,溫景望著周圍的景色若有所思出神之時,將她面上神情盡收眼底的女子主動同她搭話。
相柳姑娘可是有心事?
這姑娘聲音清冷悅耳,再加上溫景本就對美人有著天生的好感,也不避諱的應(yīng)聲。
溫景也不算有。
溫景我只是突然很想一個人。
溫景我很喜歡他,可我們,卻偏偏站在不同的立場。
眼神仍盯著身前景色的溫景并未注意到身旁姑娘在聽見這句話時瞬間柔軟的眼神。
相柳那你可知,對方的心意?
相柳怎知自己,不是一廂情愿?
這才終于轉(zhuǎn)過頭的溫景對上了女子的視線,眸色中忽然展露出幾分笑意與堅定。
溫景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溫景我相信,他心里有我。
相柳……
放置身側(cè)的手不自覺收緊,那姑娘收回視線沒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乘著漁船游覽風(fēng)光,不知不覺間夜色已深,漁船也緩緩駛?cè)氤莾?nèi),覺得時辰差不多的溫景出聲辭行。
溫景多謝姑娘搭我一程,我該告辭了,時辰不早,我若是回去晚了,家中哥哥會擔(dān)心。
身側(cè)始終眼神有意無意打量她的女子聽她提及哥哥,不知為何態(tài)度突然大變,眸色瞬間冷了下來,提高聲線吩咐身后的船家。
相柳船家,靠岸。
那船家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靠了過去,不明所以的溫景俯身下船,剛欲自腰間摸銀子付船錢那姑娘就抬手示意身后的船家離開。
溫景姑娘,我船錢還沒付呢。
相柳我還有要事,顧不上和你算賬,先欠著吧。
那姑娘的聲音隨著船離開的方向飄遠。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一刻,溫景竟然覺得那姑娘的語氣有點像心中想的那個人。
是她太想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