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甲揚飛煙,白骨壘山血染云。
戰(zhàn)事一直持續(xù)到黃昏,雙方大軍皆死傷過半,那仿佛被鮮血染紅的霞光斜照在戰(zhàn)場之上,還在呻吟的傷員,還在抽搐的斷肢,被血液染成黑紅色的沙土以及尸橫遍野的沙地,無不說明了這一仗的慘烈。
郭守靜拖著手中那柄卷了刃的劍,麻木的揮砍著他遇到的每一個身著黑甲的士兵,鮮血濺滿了鐵甲,紅色的甲胄早已被干涸的血染的發(fā)黑,他的雙手早已失去了知覺,不住的顫抖著。被飛來的石塊砸破的額頭向外沁著鮮血,血順著額頭滴入眼中,令他的視野中一片猩紅,頭上的鋼盔臟也被大飛,用于束發(fā)的布條也不知所蹤,他披頭散發(fā),雙眼充血,臉上沾滿了灰塵和污血,污宛如地獄中爬出來索命的惡鬼一般。雖然那北涼軍訓練有素,但終究抵不過朝廷軍的人海戰(zhàn)術。赫連卿羽見勢頭不妙,果斷下令撤軍,以減少損失。但這一幕卻恰好被郭守靖看到了。于是他丟下手中的劍,翻身向前,拾起一把落在地上的北長弓,彎弓搭箭,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將弓張滿箭矢破空而出,向著平王的馬車襲去。而郭守靖也因體力不支而跪倒在地。
“砰!”一聲清脆的爆裂聲在赫連卿羽耳邊響起,他驚魂未定的循聲看去,只見手邊那桿墨竹竟已四分五裂,而那狼頭也已不知所蹤。。他用手摸了一把被碎竹片刮破的左臉,急忙策馬撤兵。
“呵……逃……逃了……”郭守靖撐著那張長弓跪在地上不甘的看著平王的馬車消失在了遠方的沙城墻下的戰(zhàn)場早已被清掃干凈,雙方的世俗為同伴收尸,使戰(zhàn)場中唯一不見兵刃的時光。是夜,郭守靖孤身站在城墻上,仰望著夜空中的繁星與孤月沉思著
城墻下的戰(zhàn)場早已被清掃干凈,雙方的士卒為同伴收尸,是戰(zhàn)場中唯一不見兵刃的時光。只有這時士兵們才會像同胞一般和諧,浸染過血液的沙地不再似來時那般銀白,而是透著深深的黑色。真是可笑,這僅有的片刻和平卻是建立在他人葬身沙場的基礎之上。
他將布滿傷口的時候放在冰冷的城墻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靜,白日里那溫熱的血液,敵人被砍殺時,那驚恐與絕望交織的眼神深深地烙在了心上,成為了他永久的夢魘,縱是方才的慶功宴上,將軍與知州大人大肆的褒獎了他擊落平王的狼頭大挫北涼軍的氣勢但這依然無法使她的心擺脫戰(zhàn)場上殺人之后的心魔與余悸。那恐懼如火炭一般,雖然已經不再熊熊燃燒,但其剩余的火星仍然在灼燒著他的內心。
“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如何?”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