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淑蘭對李星喬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她跟隨李星喬的步伐翩翩起舞,一個是才俊商人,另一個是滿腹才情的淑女,兩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對金童玉女。
“霍小姐不像是不會跳舞的人?!崩钚菃毯突羰缣m挨的極近,四周雖然雜亂不堪,但在霍淑蘭這里卻靜的只剩下他們兩人。
“李先生高看我了”霍淑蘭雖然穿著高跟鞋,但李星喬還是高出她一截,她抬著頭看李星喬,在燈光的印照下卻顯得豐神俊逸,貴氣逼人。
李星喬低頭看她,兩人四目相對。
“在我眼里,霍小姐才情出眾,姿容絕色”李星喬說的認(rèn)真,霍淑蘭的心跳地更快了,耳朵也有些溫?zé)帷?/p>
在旁人看來她們像一對璧人,很是般配。
而站在一旁的時亦舒嫉妒的發(fā)瘋。
本就是自己的生日宴,不僅讓霍淑蘭出盡了風(fēng)頭,連自己心儀的男生也對霍淑蘭另眼相看,她不允許。
室內(nèi)音樂接替,窗外雨聲瀝瀝,古老幽深的擺鐘敲響,午夜已經(jīng)到來,而這場生日宴也到了尾聲。
“霍小姐,這雨下的這樣大,讓我送你吧?!崩钚菃炭粗桡笥瓴唤麚?dān)心起來。
霍淑蘭是大家閨秀,一而再的同一個不算多熟的男生同乘一輛車實(shí)在不妥,而且她不想在時亦舒這留下什么話柄。
她搖搖頭,婉言拒絕。找了個很恰當(dāng)?shù)睦碛伞班嚬芗視斫游业?,不麻煩李先生了”?/p>
李星喬有些失望,其實(shí)他原本是不想來參加時亦舒的生日宴的,可聽說霍淑蘭也會來時,他突然沒有那么抗拒了,抗拒瞬間轉(zhuǎn)換為期待。
霍淑蘭雖然拒絕了李星喬,但李星喬卻依舊堅(jiān)持等鄧管家來之后再離開。參加生日宴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只剩下站在廊下的霍淑蘭和李星喬。
天空黑蒙蒙的一片,雨越下越大,一點(diǎn)也不見要停的樣子,已經(jīng)是午夜十二點(diǎn),鄧管家還沒來。
李星喬再次開口:“霍小姐,這雨下的太大了,鄧管家可能是來不了了,現(xiàn)在雨下的這樣大路也不好走,不如我送你。”李星喬的話是出于安全的考慮,霍淑蘭沒理由拒絕。
“淑蘭,我已經(jīng)給霍宅通了電話說你要留下來住一晚,星喬哥也留下來吧?!辈恢朗鞘裁磿r候時亦舒來到兩人身后,她笑的溫和,連說話的聲音也和平時不一樣,像冬日的暖陽一般和煦。
“對,下雨的路上總歸是不安全的,不如明天一早再回去?!崩钚菃搪牭綍r亦舒的提議覺得很好,勸道。
“那就打擾了”木已成舟,已然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時亦舒熱情地把霍淑蘭帶到客房,讓她早點(diǎn)休息。房門關(guān)上便立刻露出嫌惡的眼神,他握緊拳頭,自言自語地說“接下來有你受的”。
一場淅淅瀝瀝的夜雨,在黎明時分悄然停歇,遠(yuǎn)處的山暮也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朦朧幽深。
或許是因?yàn)閾Q了地方,霍淑蘭睡得并不安穩(wěn),很早就起來了。她下樓時看到時宅的傭人在準(zhǔn)備早餐,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霍淑蘭借了電話給鄧管家,讓鄧管家來接自己。
打完電話就坐在一旁的客廳等著,沒一會時夫人從樓上下來,一眼就看到端坐著的霍淑蘭,笑著與她搭話。
“我沒記錯的話,是霍小姐吧。昨晚睡得好嗎?”時夫人身著黑色漳緞旗袍,裙擺上若隱若現(xiàn)地金絲花紋,面上帶著笑,端方貴氣又不失祥和。
霍淑蘭看到時夫人下樓連忙起身,微微頷首,等時夫人走到她面前,應(yīng)道:“時夫人好,我是霍淑蘭。昨晚打擾了”。
“無妨無妨”時夫人邊說邊打量霍淑蘭,霍淑蘭她是知道的曾經(jīng)的知府千金,端莊優(yōu)雅溫婉大氣,也曾是平江第一貴女,即使如今落魄了,骨子里還帶著傲氣,她是喜歡的。
早飯還沒準(zhǔn)備好,兩人坐在客廳閑聊。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夫人,外頭有位姓鄧的管家說是來接霍小姐的”。
霍淑蘭一聽連忙起身作辭,欲要離開。
“霍小姐,在家里吃了早飯?jiān)僮甙桑嗍孢€沒起來,要是問起來我不好跟她說,總歸你們是朋友,要是知道你沒吃早飯就走了一準(zhǔn)跟我鬧”。
霍淑蘭一心要離開,半分都緩不得,只好尋了個借口離開。時夫人看留不住也不好強(qiáng)求,熱切地送出來門。
一上車,鄧管家就問起昨天的事。
“小姐,昨天我看雨勢頗大,還犯愁回來的事情,沒想到您留下住了一晚,我反倒安心了。”
霍淑蘭沒把時亦舒自作主張把她留下來的事告訴鄧管家,只敷衍的回說一切就是為了安全著想。
回到霍宅她沒吃早飯,只推說累的很,不讓任何人打擾要去休息。
等霍淑蘭再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韻兒來叫她。
“小姐,你快起來,李少爺來了,正在會客廳等您呢?!被羰缣m心里一驚,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李星喬的話,臉頰有些微紅。
她很快便趕到了會客廳,鄧管家在和李星喬說著話,相談甚歡的樣子。
“這么晚了,李先生怎么來了?”霍淑蘭走到李星喬身旁,對他說。
“是這樣的,我接到阿遠(yuǎn)的電報(bào),說是虞老夫人病重,她想見你一面”李星喬和霍淑蘭四目相對,言辭懇切,讓人無法拒絕。
霍淑蘭有些為難,她曾決意孝期是不會離開平江的,但又感念虞老夫人對她們家的照拂。
鄧管家看出霍淑蘭的為難,轉(zhuǎn)了話頭。
“李先生,此事急不得,不如我們先吃飯?!崩钚菃掏萃饪慈?,天色已經(jīng)墨黑,他忙了一天也確實(shí)餓了,便沒有拒絕。
李星喬是霍淑蘭送出門去的,臨走時李星喬欲言又止,霍淑蘭當(dāng)沒看到。
“霍小姐,雖然我很想你跟我去北平,卻也知并不能強(qiáng)迫你。虞老夫人與我如親祖母一樣,我想完成她的心愿。每日午后我會坐火車回北平,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火車站見”。沒等霍淑蘭開口李星喬就疾步離開。
鄧管家從暗處走過來,問道:“李先生可是勸小姐去北平?”霍淑蘭沒否認(rèn),只是沉默地走著。
鄧管家看出霍淑蘭的糾結(jié),寬慰道:“小姐,我知你的顧慮,也明白你的不安。雖說虞老夫人對我們家有恩卻也是老爺?shù)那榉?,早就一筆勾銷。你若是不想去回絕就好”。
夜晚不知怎么刮起了大風(fēng),霍淑蘭怎么也睡不著。她心煩意亂走著走著就到了霍老爺以前的書房,她推門進(jìn)去,里面漆黑一片,再加上上屋外狂風(fēng)大作,一時有些可怖。
霍淑蘭摸黑點(diǎn)了燈,一時亮起來。他走到書架旁漫無目的地看著。
《月亮與六便士》是霍文季生前最愛的書,霍淑蘭拿起隨意翻了起來,她赫然看到書中夾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