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族的月尊與月主很是相愛,他們孕有一女名為扶桑。
扶桑修習法術的天賦不高,但月族無人在意這一點,她的父親是東方青蒼,她的母親是息山神女息蕓,神女等了萬年才等到月尊的歸來,更是好不容易孕有一女。
扶桑是在月族的期盼與祝福中誕生的,她誕生的那一日,金烏們攜上古神樹扶桑樹的枝葉而來,為蒼鹽海賜下了潤澤萬物的祥瑞之光。因此,東方青蒼為他的女兒取名為扶桑。
扶桑被月族全族上下寵愛著長大,東方青蒼在閑暇時會陪她踢毽子、做游戲,小蘭花會每天給她講故事、做鮮花餅吃,巽風每次來看她都會為她換一個時興的發(fā)型,觴闕時不時會將月族子民親手做的小玩意兒打包帶給她。
只是有一點讓扶桑很不滿意,她撐著自己的小肉臉,氣嘟嘟地問巽風:“小叔叔,我爹爹娘親他們怎么出去玩兒又不帶上我?扶桑也想去云夢澤玩兒。”
東方青蒼喜歡聽軟萌的小女兒叫自己爹爹,而不是父尊,一直以來都讓扶桑私下里像云夢澤里那般稱呼自己和小蘭花為爹爹娘親,每次小女兒疊著聲音“爹爹”“爹爹”地撲進自己懷里時,他的心都要化了。
埋在兄尊堆積如山的折子里的巽風忙到飛起,筆桿子都要起火了:“我的小祖宗,小叔叔現(xiàn)在忙得很,你去找觴闕叔叔玩會兒哈。”
扶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她小心翼翼地轉頭瞅了眼加班加點的巽風小叔叔,天可憐見的,頭都沒空抬了:“那我去找觴闕叔叔玩了,小叔叔加油,小叔叔再見!”
她一溜煙地跑回自己宮殿,打包了幾顆亮閃閃的寶石,將衣兜里塞了幾塊小蘭花臨走前剛做好的鮮花餅,盤算一番后覺得自己準備充足了,于是按著書上畫好的那樣布好傳送陣,流光四溢后,還無人發(fā)現(xiàn)月族的小公主不見了。
耶!云夢澤,我扶桑來嘍!
……
荒村破敗之景,地面上還燃燒著火堆,像是民間祭祀留下的殘火,黑煙升騰,火星紛飛。
元天關手駐長劍,望向破敗村子中央,霧氣彌漫,掩映著一個泥土塑起張牙舞爪的龍像,瞧著兇狠詭異。元天關面無表情,殘劍出鞘,如敵在前,一步步走向龍像,斬下了龍頭。
“哎呦!”一聲響亮的痛呼聲突然打破了此處的沉寂,元天關警惕地握著長劍,循著聲音找去。
只見昏暗的鄉(xiāng)道上正趴著一位五六歲模樣的女童,她掙扎著半坐起身,一身華麗的衣裙已經變得灰蒙蒙的,地上還散落著幾顆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夜明珠。
扶桑揉揉摔痛的胳膊和手,委屈極了,這跟自己想象中的云夢澤之行完全不一樣:“好痛哦……”她堅強地給自己呼呼,有些想哭。
“唰”的一聲,一長劍橫在她脖子處,扶桑整個人都不好了,莫非剛到云夢澤就要被話本里的山匪給劫財了?她顫顫巍巍抬起眸子,面無表情的元天關的臉就這樣映入了她眼里。
“孩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元天關并沒有因為這是一個小孩兒就放松警戒,他問話的同時探究的打量著扶桑,可扶桑此刻只覺得面前這位老爺爺眼熟極了,她絞盡腦汁地想,究竟在哪兒見過呢?在元天關看來就是這小孩兒眉頭越來越緊,神情越來越嚴肅,他挑眉,正要出聲繼續(xù)詢問,就見扶桑一下子激動地撲了過來,他只來得及下意識收回長劍,腿上就多了個肉墩墩。
“你是我爺爺哇!娘親給我看過你的畫像!爺爺!我是你孫女哇嗚嗚嗚……”扶桑實在是忍不住了,緊繃的神經在見到疑似是親人的那一刻就放松下來,她扒著元天關的腿不放,非常自覺地將眼淚擦在他長袍上。
元天關只覺得認真防備過這小孩兒的自己是個傻子,他用巧勁兒將扶桑抖落下來,頭也不回地就走了。扶桑顧不上疼了,著急忙慌地拾起夜明珠,一路小跑地追上去。
“等等我,爺爺!”
“我不是你爺爺?!?/p>
“不,你和畫像上長得一模一樣,你就是我爺爺!”
元天關停下腳步,等扶桑哼哧哼哧追上來后,又問:“那你爹是誰?”
“我爹是東方青蒼啊。”扶桑認真臉。
元天關無語:“我沒有這個兒子?!?/p>
扶桑只覺得晴天霹靂,爺爺不認自己這個孫女也就罷了,連兒子都不認了:“你就是我爺爺!”
“不是?!?/p>
“就是!”
“不是?!?/p>
“就是嘛嗚嗚嗚”扶桑又哭了。
元天關抬步就走,扶桑又緊緊跟了上來,邊小跑邊哭得抽抽嗒嗒的,最后都打嗝了。
元天關嘆口氣,嘆自己砍完龍像后怎么不立即離開,現(xiàn)在算是粘上塊牛皮糖了。他將扶桑抱起,扶桑立即熟練地調整好姿勢窩在他懷里,漸漸止了哭聲。
她趴在元天關肩頭,小聲地打著嗝,望著身后黑黢黢一片的荒涼地,慢慢閉上了眼,嘟嘟囔囔著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