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羌從王宮內(nèi)退出后,直接回到了府邸。
他最近一直心事重重,雖然在朝會上自信滿滿,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可心底總有一絲不安,時刻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呢?難道是已經(jīng)逃走的印度勇士?他已經(jīng)被我打下山崖,必死無疑!”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點,可是又立馬消失了。
他走到掛在正堂墻壁上的一幅地圖,用手捏著稀稀拉拉的幾根胡須,正看得出神。
突然有一只蒼蠅在它眼前飛來飛去,搞的庸羌心煩意亂。
他揮一揮衣袖,想把它攆開,可是那蒼蠅好像成心和他作對似的,就是不離開,在地圖上不停的飛舞,還落在地圖上亂爬。
國師心里暗自揣測,莫不是這地圖上面還有殘留的血腥味?
他把鼻子靠近地圖仔細聞了一下,也沒有聞到什么異味,只有一股嗆人的塵土味。
綿川的地圖一般都是用小羊皮或絲麻布做成的,然后再用羊血配合各種植物,礦物的汁液做成。
緬川現(xiàn)在是雨季,西南季風(fēng)把豐沛的水汽吹向內(nèi)陸,天氣濕潤,多雨,東西都容易發(fā)霉。
此時,這段時期正值中國宋朝時期,中原造紙業(yè)十分發(fā)達,早就有商人沿著西南絲路和海上絲路把紙張販賣過來。
可是這種進口貨十分昂貴,一般人也用不起,況且紙張很容易損壞,霉變,緬川當?shù)氐募堄痔嗳?,根本就不能用,而且重要的地圖等資料還是用羊皮可靠。
庸羌看見這惱人的蒼蠅,實在是哄不走,就在手掌上運用了一絲真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右手將其拍死!
可憐的小蒼蠅,還未來的及反應(yīng),就被庸羌以泰山壓頂?shù)闹畡菖乃涝诘貓D上。
泛黃的羊皮地圖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醒目的黑斑。
庸羌抬起手,看了看手上也沾染了一攤血跡,而蒼蠅的尸體卻已黏在了地圖之上,和地圖融為一體。他仔細看了一眼,目光久久不能離去……
“勃固,這里是勃固城!”
庸羌不自覺的叫出聲來,數(shù)滴汗水已經(jīng)從額頭浸出。
在直通城的東南方向,有一個小國,名字叫勃固。
這個國王和直通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幾十年來,雙方一直和平共處,相安無事。
勃固城建設(shè)在勃固山和梅恩江之間,城西面向廣闊的梅恩江面,背靠高大巍峨的勃固山脈,此地民風(fēng)彪悍,城池易守難攻。
直通前幾任國王也曾和勃固發(fā)動過戰(zhàn)爭,可都是煞羽而回,損兵折將得不償失
反正勃固只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沒有能力吞并直通,況且已經(jīng)接受了直通的冊封,信奉大乘佛法,承認天下佛宗就在直通,每年都派太子或大臣到直通朝圣真佛!
可眼下的形勢,讓庸羌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近在咫尺的小兄弟,勃固,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若是江喜陀首先發(fā)兵攻克勃固,然后他們合兵一處,共同對付直通,那直通城就腹背受敵,更加危險了。
若是勃固已經(jīng)叛變,不,勃固一定會叛變。庸羌說服了自己。小國只能依附于大國而生存,誰的勢力強就投靠于誰,典型的墻頭草,給他們講什么仁義,道德,完全沒有現(xiàn)實來的重要,生命,生存更重要,其他的一切都往后推,這也是小國無奈的生存之道。
吳律陀這次起傾國之兵南下,勢必要滅直通,如果城破之時,勃固肯定會叛變,待那時我的南逃之路也會被勃固堵死。
一想到這里,庸羌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這個可憐的小蒼蠅,用它的生命提醒了我。庸羌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把粘在地圖上的蒼蠅尸體吹落。不知何時從外面竄進來一只綠色的小蜥蜴,它輕輕地一吐舌頭,將它吞入腹中,一甩尾巴消失不見了。
庸羌顧不得休息,立刻又奔向了王宮。
庸羌走進宮門之內(nèi),詢問巡邏的士兵國王在哪里?
士衛(wèi)長回答道:“國王正在和嬪妃們在御花園里戲水呢,所有人一律不見!”
庸羌焦急的說道:“還麻煩通稟一聲,我有十萬軍情要稟報!”
侍衛(wèi)長垂下眼皮看了一下庸羌,他急切的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國師,稍等,我這就去傳話!”侍衛(wèi)長說完,就帶著隊伍向御花園頭也不回的走去了。
“有勞統(tǒng)領(lǐng)大人了!”庸羌在后面雙手合十,躬身相送。
待侍衛(wèi)長走遠之后,庸羌在后面悄悄的跟隨了過去。
庸羌躲在一棵樹后面,看見侍衛(wèi)長向御花園門口的女官走去。女官看到了侍衛(wèi)長就歡快的像一只小白兔一樣一蹦一跳的走向了侍衛(wèi)長。
他們共同走向一棵茂盛的芒果樹下。芒果樹綠油油的枝葉隨著微風(fēng)輕輕的搖曳。庸羌遠遠的看見他們?nèi)綦[若現(xiàn)的身影。
他們間四下無人,那女官一下子撲在侍衛(wèi)長的懷里,用雙手輕輕地敲著他的胸膛,嘴里嘟囔道:“你這段時間又朝哪鬼混去了?人家已經(jīng)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是不是又到其他的小蹄子窩騎馬去了?”
侍衛(wèi)長從背后輕輕的抱住她,然后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腮幫子,悠悠的說:“我親愛的小寶貝兒,你若是再胡說八道,請允許我撕爛你的嘴,我命令你,不許胡思亂想,我每時每刻不再想你,吃飯的時候在想,你有沒有餓?睡覺的時候想,你是不是已經(jīng)睡著了?走路的時候也在想,腳下有沒有石頭弄疼你嬌嫩的小腳?!?/p>
女官低著頭,恨不得將腦袋埋進胸口里,臉蛋兒紅彤彤的,像是晚霞在天空里飛舞。越是這樣嬌羞的模樣,越是引起男人的憐愛。
庸羌躲在樹后,靜靜的欣賞,憤憤的罵了一句:“這就是愛情的酸臭味,狗男女!”
這時又聽見那女官幽怨的說道:“彪蠻哥哥,你還能吃飯,睡覺,走路,人家現(xiàn)在可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吃飯咬舌頭,睡覺眼皮跳,就連走路也不是掉坑摔倒,就是撞樹起泡!滿腦子都是你,你說彪蠻哥哥,我該怎么辦呀?我活不下去了,嗚嗚嗚??”
庸羌看的實在是不耐煩,心里嘀咕道,讓你辦正事呢,沒想到你來這里談情說愛,這么肉麻的話,聽得我渾身打顫,真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