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夏,
盛府家塾里幾個孫兒、外孫兒在聽先生講課,外面不遠處的亭子里坐著難得休沐有空閑的盛紘、長柏、長楓,邊飲茶,邊暗暗關(guān)注著。
盛長楓以琋、以珩的學(xué)問都不錯。
盛長柏嗯,得體。
臨窗邊坐著兩個小娃娃,徐以琋和徐以珩,一個七歲,一個五歲,小小年紀便一派規(guī)矩端肅的模樣,腰間系著一塊泛著墨色的白玉,很符合長寧侯府一貫的清雅之風(fēng)。
盛紘琋兒啊,你們妹婿說了以后承襲爵位,至于珩兒是要科舉入仕的。
盛老爹滿面笑容,顯然極為滿意。
盛長楓四妹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接人。
兩個孩子四五歲時便讓墨蘭帶到盛府啟蒙了。
盛長柏他們估計又去園子了吧。
盛紘嘴角抽了抽,他或許明白女兒選夫婿的眼光了,女婿出身世家大族,明明很聰慧機敏、處事凌厲,但卻不耐麻煩,兩個孩子大多時間都扔給他們管教了。
盛紘為父著實沒想到啊。
長柏明白盛紘的意思,盛家這幾個女兒,唯有墨蘭是嫁的最好,也是過的最好的。而恰恰只有她的婚事是自己選的。
這甚至一度讓極重規(guī)矩的長柏懷疑人生。
宣園,
男子流利的煮茶,女子加入喜歡的果仁、蜂蜜,午后的時光靜謐美好。
盛墨蘭琋兒、珩兒在爹爹那呆了好多天了。
徐會清岳父和舅兄們學(xué)識淵博。
……
時光匆匆而過,
及至年節(jié),眾人一道回盛府拜年,盛紘長篇大論的訓(xùn)誡感懷。同時繼續(xù)提醒華蘭、如蘭趕緊生個兒子。
王若弗女子當(dāng)溫良恭儉、謙卑禮讓,不可善妒,你們也讀過《女誡》…
盛紘話音剛落,王氏便忍不住了,直拿眼神射向海氏和墨蘭,女眷中唯她們沒有庶子女。
墨蘭用茶碗蓋撥動著茶葉,輕言道:
盛墨蘭母親向來賢德,孩兒愚鈍,不知您是何意?
墨蘭嘴角含笑,輕輕柔柔的回話,眼神真誠,似無半點不虞。王大娘子卻突然心頭一寒,慌忙轉(zhuǎn)過視線,過了一會緩過神來又瞧見安然端坐的明蘭,咬牙道:
王若弗明丫頭呀,聽說你夫君那表妹前些年生了個兒子,怎么沒帶來給家里人瞧瞧?
場面一時寧靜,明蘭低著頭不作聲,倒是旁邊的賀弘文面露謙意,氣氛極為尷尬。
王氏卻愈發(fā)起勁道:
王若弗你夫君常年在外,身邊當(dāng)多備兩個貼心人端茶倒水、照料起居。
老太太看著王氏開始越說越過分,終究看不下去了,到底是她疼過一場的孩子,冷眼制止了王氏,盛紘見此也隨即呵斥了王氏,海氏無奈出聲溫言勸了幾句,兩人總算沒吵鬧起來。
宴席結(jié)束,眾人陸續(xù)告辭,在瑩白的羊角宮燈下,女子攬著兩個孩子,溫然又恬靜,男子輕輕握住女子的手,素來冷清的面容上泛著笑意。
盛老太太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憶起了往昔,
盛老太太這么多年了,難得真心人。
盛老太太回憶起自己嬌憨的青春,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那個翩翩俊秀的探花郎,詩文倜儻蓋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