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南次日醒來時江楚云已經(jīng)離開多時了,屋里沒有一絲她存在過的痕跡,如果不是桌上留了一張信紙證明她來過,她還以為那又是一場逼真的夢。
沈圖南小心翼翼地將信紙收了起來,一大早就進(jìn)宮請婚去了?;实鄹吲d得不得了,當(dāng)即下令快馬加鞭地裝飾皇宮,命人準(zhǔn)備豐厚的彩禮,只等約定之日迎接新婦。
蕭晚凝原本還擔(dān)心對方會因為沈圖南是女兒身而有所顧忌,看過信后發(fā)現(xiàn)那人談吐不俗,字里行間都透露著她對她的愛慕之情,也就不再反對了。不過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于是在沈圖南準(zhǔn)備離宮時叫住了她,把她拉到一邊悄聲問道:“你們房事沒問題吧?當(dāng)初嬤嬤做啟蒙的時候我就借口說你身子骨弱躲過去了,這么多年也沒個通房丫頭,你真的懂這些床笫之事嗎?要不差人去買幾本畫本子臨時學(xué)一學(xué),也好過當(dāng)個木頭人。”
沈圖南紅著臉把頭垂得低低的,支支吾吾的應(yīng)著。蕭晚凝覺得不對勁,扒著她的肩膀問道:“我剛才還沒想起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怎么躲過王府重重警衛(wèi)跑來給你送信的?你們該不會……”
“其實昨天晚上……確實發(fā)生了一些事……”
沈圖南心虛地承認(rèn)下來,蕭晚凝差點(diǎn)氣暈過去,要不是怕附近有人就開罵了:“你就這么沒自制力,人家還沒進(jìn)門你就干出這種事,你呀你……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沈圖南不服氣的回道:“明明我也是……你怎么不覺得是我吃虧了?”
“那你?”
“……昨夜確實是她?!?/p>
“你還敢頂嘴了你!”蕭晚凝深吸一口氣壓制住想動手的沖動,“算了,事已至此無話可說,幸好你還知道要負(fù)責(zé),不然我非要跟你斷絕母子關(guān)系不可。按照慣例,新婚夜會有一位陪房嬤嬤守在旁邊指導(dǎo)你們要怎么做,到時候就看你怎么隨機(jī)應(yīng)變了,我可幫不了你?!?/p>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p>
蕭晚凝幫她裹緊了衣物,語重心長道:“記得要對人家好點(diǎn),她本來是不想出山的,為了你才放棄了原本的生活。自由,在皇族可是難能可貴的東西啊?!毕肫鹱约喝雽m以后的日子,她不禁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道,“行了,你回去吧,注意防寒?!?/p>
“那兒臣就先行告退了?!鄙驁D南說完轉(zhuǎn)身坐上馬車,消失在宮墻之后。
眨眼間便到了約定的日子,整個德寧王府張燈結(jié)彩、喧囂震天,沈圖南一早便迫不及待地帶著一群接親的隊伍踏上前往白狐嶺的路,準(zhǔn)備的禮金由下人扛著,隊伍長得一眼望不到頭。
按照約定,沈圖南必須在吉時下馬徒步走上山迎娶她,于是她到山腳下便毫不猶豫地跳下馬,懷著朝圣一般的心情帶著人走上山。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這條路沒有以前那么長了,道路也比從前開闊明朗。再一次看到熟悉的小屋,她那激動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連腳步都有些虛浮。
她緩步走進(jìn)小屋,蓋著紅蓋頭、身著一襲紅裝的江楚云正端坐在床沿等她。沈圖南開心得幾乎要哭出來,將她背在身上走到為她準(zhǔn)備的八抬大轎前,掀開簾子扶著她坐了進(jìn)去。待她坐穩(wěn),領(lǐng)轎的嬤嬤喊著起轎,一伙人又浩浩蕩蕩地啟程回京。
迎親隊伍在京城繞了兩圈,不斷地向外拋灑著銀錢和喜糖,人們高呼著祝福的話,沈圖南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昂首挺胸的騎在血紅色的高頭大馬上,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喜悅。在德寧王府等候多時的皇帝焦躁不安的守在大廳來回踱步,時不時派人去門口看看新人有沒有回來。
蕭晚凝被他晃得心煩意亂,忍不住出聲道:“皇上,你還是歇歇吧,他們沒這么快?!?/p>
皇帝回頭看她,一屁股坐上高位:“我高興嘛!南兒好不容易遇上個喜歡的人,又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娶回家,我哪靜得下來?!?/p>
皇帝話音剛落,下人突然來報:“來了來了,接親的隊伍回來了!”
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震,沒過多久就聽見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和敲鑼打鼓的聲音,門外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眾人紛紛朝外望去,臉上皆是期盼之色,不多時就見沈圖南手握紅綢花繩領(lǐng)著一位身姿綽約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那副小心呵護(hù)的模樣與從前冷漠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站在門外圍觀的皇室子弟大聲起哄著,待兩人拜完堂將新娘送入洞房后又纏著沈圖南要一睹新娘子的芳容,否則就要逼她喝酒。
沈圖南不肯答應(yīng),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所幸有江楚云在她出房之前給的解酒藥,還不至于太醉,到最后竟把大家都喝倒了。她環(huán)顧一圈確認(rèn)沒有能動彈的人之后才放心的回去,原本應(yīng)該守在門口等她的陪房嬤嬤也在先前被她拉去喝酒,如今正趴在地上酣然入睡。
沈圖南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拿起秤桿挑起蓋在她頭上的蓋頭。江楚云抬頭看她,見她盯著自己發(fā)愣連手里的東西都忘了放下,不禁覺得好笑:“怎么,喝酒喝傻了?”
沈圖南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秤桿握住了她的手:“太久沒見你,想你了嘛。”說著扶她到梳妝臺前卸下頭頂?shù)牡怨跍厝岬厥崂碇犴樀拈L發(fā),望著銅鏡里的兩人有些扭捏道,“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叫你夫人了?”
江楚云微微一笑,起身單手撫上她的側(cè)臉,溫?zé)岬拇劫N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可以啊,反正我都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p>
沈圖南脊背一僵,江楚云濕潤的吐息輕拂過她敏感的耳垂,撩撥著她的神經(jīng)。
“夫人……”
沈圖南的眼神迷離起來,氣息有些沉重。她情不自禁地靠近她,柔軟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慢慢挪到床上,撫摸著這具她日思夜想的玉體。
江楚云的呼吸急促起來,卻沒有把主動權(quán)交給她,而是翻身把沈圖南壓在身下,見她一臉驚訝,壞笑著解開她的衣帶道:“別忘了這可是新婚夜,沒有貞血怎么說得過去?別緊張,我會溫柔點(diǎn)的?!?/p>
江楚云說完便吻了上去,沈圖南信了她的鬼話,本以為會很快結(jié)束,但她似乎是為了讓她度過一個難忘的新婚之夜,把她翻來覆去折騰個沒完,當(dāng)夜差點(diǎn)折在床上。
沈圖南生無可戀地趴在床上,腰疼到幾乎要折斷。江楚云也沒想到凡人之軀這么脆弱,直到看到她掉眼淚才意識到自己做過頭了,抱在懷里哄了半天,而對方一心只想睡覺。
由于腰太疼沈圖南一直睡不著,江楚云只好動用法術(shù)讓她陷入昏睡,起身盤著腿坐在床上為她治療,直到凌晨才睡。兩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江楚云見她醒了,笑著問道:“不再多睡一會兒嗎?”
沈圖南搖搖頭,光著身子坐了起來:“已經(jīng)很晚了,今天還要進(jìn)宮請安。”
江楚云盯著一覽無余的春光浮想聯(lián)翩,回過神時沈圖南已經(jīng)起身去沐浴了,沒過多久就見她穿戴整齊的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又變成了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
“你也早些做準(zhǔn)備吧,我去膳廳等你?!?/p>
沈圖南正要走,江楚云忽然叫住她,撲進(jìn)她懷里給了她一個吻。
“我愛你,夫君?!?/p>
面對江楚云突如其來的告白,毫無心里防備的沈圖南頓時臉色爆紅,剛端起來的架子一下子碎成渣,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還是先出去吧……”
“可你還沒說你愛我呢,難道夫君不愛我嗎?”
江楚云一口一個“夫君”,把沈圖南的理智徹底干碎,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心跳如雷:“我當(dāng)然愛你,夫人,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的江楚云狡黠一笑,蹭蹭她的耳朵道:“好吧,放過你了?!?/p>
沈圖南深嗅著她身上的芬芳,轉(zhuǎn)頭親了她一口,這才松開她:“我去外面等你,要快一點(diǎn)哦?!?/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