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用指節(jié)勾了一下鼻子,嘆氣道:“和尚,這件事我真的很急,別再說那些無用的話了?!睙o了望了一眼林南星感慨道:“我還以為李施主已經(jīng)封心鎖愛,對那些故人舊友毫不在意了,老衲聽聞,云彼丘十年來自閉于百川院,他就是當年給李施主下了碧茶之毒的人?”
無了見李蓮花神情一頓,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錯。一旁的林南星只是慢悠悠地站起來,坐在一旁的蒲團上:“無了大師,當年的事情已經(jīng)說不上情分了,又何必在這里繞彎子呢?”
無了念了一聲佛號:“這十年,云施主受過劍傷,畫地為牢無法寬恕自己,李施主或許早已放下,只是當年事,終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云施主心里自己過不了這個坎?!?/p>
李蓮花目光微顫,垂眸,就聽見林南星問道:“大師你莫再顧左右而言他,獅魂如果不在寺內(nèi),去了哪里?”
無了方丈看了林南星一眼:“看來林施主不是一個愛聽故事的人,是百川院從西湖葉氏山莊那兒得了一把劍,由此,向四顧門昔日好友發(fā)起邀約,開賞劍大會,那把劍,便是你身旁李施主的貼身佩劍——少師。”
李蓮花聽聞一怔,露出懷念的微笑:“我當初身無長物,將門主令與少師當在了葉家商鋪,想不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睙o了見李蓮花有些意動便循循善誘:“數(shù)年前,李施主為求生計將名劍當出,一直藏在葉家山莊內(nèi),此次是喬姑娘出面,讓這把絕世好劍重回江湖,李施主不覺得,此劍該回到主人手中了嗎?”
李蓮花已平復情緒,手抓住林南星的指節(jié),捻動著,淡然輕笑道:“名劍嘛,自然會再尋到一個好主人。”
無了篤定道:“但人你還是要見一見的,”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喬女俠也正在百川院。”李蓮花聞言神色微訕,手上動作停了下來:“十年前,喬姑娘便已經(jīng)寫過信,我與她早就不能同日而語了?!睙o了看著他,只是念了一聲佛號:“十年前你與喬姑娘確實天作之合,可惜了,如今喬女俠每年都來寺中為你祈福,她只不肯信你死了?!?/p>
林南星聽到這手指收攏:“她也放不下。”李蓮花聽到這一頓,心道南星啊南星,你倒是憐香惜玉,讓我夾在中間要不知道如何自處了。他與無了打了這么長時間的機鋒,就想看看林南星的反應,結(jié)果林南星毫無反應,甚至憐香惜玉起來。
無了沒料到林南星如此識趣,卻也順著說道:“這些年,肖大俠苦守著她,她苦念著你,你活著卻偏偏不肯回,心有所屬卻未曾言明,這局你就不想解了它?”
李蓮花攥緊林南星的手,沉聲緩緩道:“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煩憂。我便是入了局,又怎能消解那些遺憾呢?”
李蓮花笑了笑,轉(zhuǎn)頭看林南星:“況且人生本是處處遺憾,這些憾事也該封塵入海才對?!崩钌徎睾涂粗鵁o了:“和尚現(xiàn)在可愿解答我的問題了?”無了聽到這,便知道李蓮花早已不打算入這苦局,便抿抿嘴:“金鴛盟的獅魂?他的確是被罰出普渡寺的慧源?!?/p>
無了想到什么,繼續(xù)搖頭笑著看著李蓮花::“百川院新立之時,曾四處捉拿金鴛盟殘部,牢中關(guān)押者百千,后經(jīng)喬女俠提議,放走了一批不曾為惡的普通盟眾,那批名單正是喬女俠所定,她定知曉李施主所尋之人?!?/p>
如此這局,便是不愿進入也必須要入了。李蓮花嘆了一口氣,就聽見林南星將那張油紙放在桌上:“如此,便去百川院一趟吧,不過,無了大師,你廟里的和尚有人偷吃啊?!闭f完,便拉著李蓮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