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輕嘆一聲,目光溫柔地落在眼前女子身上。她眼中的戒備漸漸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哀愁。原來是為了泠夜而來...可惜啊,今生今世,怕是再也無緣相見了。一個行將就木之人,又怎能奢望重遇故人?五百年歲月漫長,不知溫妤是否早已化作一抔黃土,埋葬在這無盡的時光長河之中。
弦月你放心,他并無性命之憂~不過可惜你們兩個是見不上了,他要受五百年的寒冰之刑,而你行將就木…
溫妤他無事便好,本宮不想欠他什么…
月光下,溫妤雙手輕巧地結(jié)出法印,指尖流轉(zhuǎn)著幽藍的靈力。一只通體湛藍、閃爍著微光的蝴蝶翩然現(xiàn)身,在她掌心上方輕盈盤旋。溫妤輕輕打開手中的銀色錦盒,那蝴蝶仿佛受到召喚,緩緩飄落,優(yōu)雅地鉆入盒中。待蝶影全然隱沒,溫妤合上錦盒,將這禮物鄭重地交到弦月手中。
溫妤勞煩你在五百年后交給泠夜吧…
弦月沒問題~
溫妤還有…九殿閣還會找本宮的麻煩嗎?
弦月你放心好了,天道已然蘇醒,圣堯都已經(jīng)死了~景燁又被禁足,其余的我們四個沒有天道的允許可不敢隨意插手七界的事兒,天道還說了:因果自循環(huán),你的報應馬上就要到了~
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
這魂飛魄散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
當年在母神面前發(fā)的毒誓,一語成真…
溫妤如此便好…
月光如水灑落,溫妤輕點足尖,身形翩然躍起。剎那間,她周身泛起點點星輝,仿若銀河傾瀉,化作萬千流光,在弦月的面前漸漸消散于無形。此時的她再無牽絆,心中唯有未竟之事。那四樁心愿如同星斗指引方向,牽引著她的腳步繼續(xù)前行。
明山。
溫妤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那道冰冷而堅硬的結(jié)界。這透明卻不可逾越的屏障,將她與景欲明隔開在兩個世界。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被隔絕在外,仿佛時間在這里靜止。結(jié)界內(nèi),是景欲明;結(jié)界外,則是紛繁復雜的七界和溫妤。
她能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絲絲寒意,那是來自未知的力量在流轉(zhuǎn)。這道屏障不僅隔開了空間,也阻斷了消息的傳遞。身處其中的人渾然不知外界的變化,而站在外面的溫妤,也只能凝視著這片被封印的空間,思緒萬千。
溫妤隱居山林,擇一間小院,種花養(yǎng)魚,沏茶讀書,臥聽風雨…其實還不錯…妤兒喜歡…可惜這一切只是奢望…
溫妤欲明哥哥再見…亦或者永別!
月光如水灑落在明山之巔,溫妤的身影決然地轉(zhuǎn)身離去,衣袂在夜風中翩翩翻飛。她步伐堅定,沒有絲毫猶豫,仿佛身后的一切都已與她無關(guān)。
整整一個月的時光,仿若一個世紀般漫長。這期間,溫妤如同墜入了虛無的黑洞,消失得無影無蹤。君墨與溫宴初怎么找都找不到溫妤的半點蹤跡。雪山之巔、詭譎的魔界深淵、陰森的鬼哭宮深處...卻始終尋覓不到她的半點蹤跡。無論是在云端之上還是九幽之下,無論是繁華盛世還是荒蕪之地,似乎整個七界都在一瞬間失去了她的存在。
這一月,是溫妤生命中的空白頁,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就像一片飄落的羽毛,被一陣無形的風卷走。而那兩個心急如焚的人,只能在無盡的尋找中,默默祈禱著終有一日能夠再次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半。
溫妤那抹銀色的身影,終究還是出現(xiàn)在了神宮之中。
溫宴初阿姐,這一個月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