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爵喉頭哽咽,不知該如何回答溫妤的問題。他只能無助地拭去眼角的淚珠,在宣紙上緩緩勾勒出她的容顏。每一筆都像是刻在心頭,帶著無盡的眷戀與哀傷。
此時,溫妤微微揚起嘴角,那笑容中卻透著說不出的凄涼。她抬起頭,陽光毫無保留地灑落在她蒼白如雪的面龐上,病弱的模樣更顯楚楚可憐。她緩緩伸出纖細的手臂,仿佛想要抓住那一縷遙遠而溫暖的光線,那是她心中最后的一絲希望,也是她唯一的光亮。
好不容易得到了愛,卻行將就木。
溫妤千年孤影,一念成魔。狐貍…我沒有心。曾幾何時,望著漫天星斗,若命運注定要我隕落,不如讓這七界萬物皆化為齏粉。然而,當(dāng)毀滅之力在掌心凝結(jié),卻驚覺這天地間仍有生靈值得憐惜。那些妄圖置我于死地之人,早已灰飛煙滅,連同他們的貪婪與野心。只是...我雖無心,卻依然能感受到那股蝕骨的痛楚。
顏爵停頓了片刻 ,目光落在溫妤身上 ,眼神中交織著哀怨與不舍的纏綿 ,言語間透露出難以掩飾的傷感與苦澀。
顏爵小苗苗,過去了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顏爵話音甫落,才猛然驚覺——溫妤再也無法聽見任何聲音了。剎那間,愧疚與心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令他不由自主地輕嘆一聲,眉宇間滿是無奈的苦澀。
他緩緩走近溫妤,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了她寧靜的世界。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他緊繃的心弦稍稍放松,卻又忍不住握得更緊了些,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
溫妤感覺到了手心傳來的溫度。
溫妤顏爵,你恨我嗎?
顏爵輕輕握住溫妤的手掌,在她柔軟的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下"不會"二字。寫罷,他溫柔地注視著她,仿佛要將所有堅定與承諾都注入這簡單的筆畫之中。
隨后,他緩緩站起身,推動輪椅,帶著溫妤來到那片竹林。斑駁的陽光透過翠綠的竹葉灑落,如碎金般鋪滿地面。溫妤靜靜地感受著久違的暖意輕撫肌膚——曾經(jīng)為了守護自己的身軀,她只能長年隱居于雪山之巔,任由寒冷卻純凈的空氣包裹著自己。
而此刻,這縷溫柔的日光如同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閉上雙眼,溫妤能感受到內(nèi)心深處某種枷鎖正在悄然松動,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在心底蔓延開來。
溫妤真好…若有來世,我要做一只小鳥…自由的翱翔在天空之上,七界的煩惱爭斗與我都毫不相干…
日子在煎熬中緩緩流逝,溫妤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鎖鏈禁錮,每一塊肌肉都在抗拒著她的意志。想要撐起身子已成奢望,就連抬手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變得異常沉重,仿佛要耗盡她最后一點力氣。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輕輕拉扯著她,那是生命正在悄然離她遠去的預(yù)感。此時此刻,外界的一切都與她漸行漸遠,聽覺、觸覺、嗅覺、視覺、味覺...五感如同被抽離一般漸漸消逝。溫妤能感覺到生命的光亮正在以一種無法逆轉(zhuǎn)的速度黯淡下去,黑暗正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她一點點吞噬...
溫妤狐貍,你能帶我去玫瑰花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