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黎二人并排走出宮門,黎灰想要牽住時希的手,卻被她躲開被時希狠狠剜了他一眼。
時希要不要臉。
她的聲音不大,但黎灰可以聽的很清楚。
黎灰不要。
黎灰一把抓住時希的手,輕輕婆娑,時希想要把手抽回,可他的力氣太大了,任憑她如何用力,手都無法抽回,在多次嘗試無果后只好作罷。
黎灰夫人,請。
黎灰立在馬車前,向時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待時希緩步走近時,他又自然地伸出手,似是要攙扶時希登上馬車。他的動作雖恭敬,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篤定,仿佛已將一切禮數(shù)都融入了這舉手投足之間。
時希我自己來。
時希輕輕提了提裙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邀請,自行登上了車。黎灰凝望著她那決然的背影,唇角悄然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隨即也邁步上了車。
馬車在地上留下車轍印,伴著花香一直綿延到遠方。天色漸漸晚了,不知不覺間月亮也爬上梢頭,御王府內(nèi)海棠花的枝葉映在窗戶紙上,微風(fēng)輕扶,那倒影也輕輕搖曳,一片花瓣落下,點在水池中央。
屋內(nèi),時希剛剛梳洗完畢,身著一襲白色寢衣,外披淡藍色褙子,顯得清雅而恬靜。她那銀白色的長發(fā)被挽成一個松散的發(fā)髻,一支流蘇般的長釵斜斜簪在其中,其余的發(fā)絲柔順地垂落在她的后背,宛若謫仙臨世,不染塵埃。就在這時,黎灰忽然伸手將她環(huán)抱入懷,力道大得讓她有些掙脫不得。他的臂彎如同牢籠一般,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其中,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強勢與熾熱。
時希你干什么!放手。
時希很聰明,她知道這是黎灰做的,但她想聽他親口承認。
時希我問你今日之事,可是你所為?
黎灰是。
黎灰你就不好奇,你就不想知道你父親到底在我們身邊安插了多少眼線嗎?
黎灰在時希耳邊輕語,時希當(dāng)然想知道,她不再掙扎。
時希當(dāng)然。
黎灰那明天你該怎么做,就不需要我來告訴你了吧。
時希點頭答應(yīng),黎灰也漸漸松開手。
時希好了,那就請殿下回房就寢,阿希今日來葵水了。
黎灰你……行。
時希還請殿下離開汀蘭苑!
時希說的客氣,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客氣一面將黎灰推出房外,一面又令貼身侍女收拾黎灰被褥,時希將被褥塞給黎灰,隨后“嘭”的一聲將房門關(guān)上。
時希你也退下吧,有事我再喊你。
婢女退到門外,黎灰抱著他的被褥回到他的房間,萬物歸靜。時希嘆了口氣,推開窗戶側(cè)坐在窗邊,她抬頭望著那天邊明月,微風(fēng)吹起她的衣裙,時希微微垂眸,暗自神傷。
她在想她一次又一次的成為別人的棋子,卻始終無法成為下棋的人,為什么?
時希【因為我不夠心狠,無法跳出他們設(shè)的局?!?/p>
時希正想著,忽然一塊栗子酥出現(xiàn)在時希面前。
黎灰你吃嗎?
時希不吃。
時希偏過頭,帶著些賭氣的意味。
黎灰對不起,阿希,我錯了。
時希哼,您可是御王殿下 ,您怎么會錯?是我錯了,是我心胸狹隘,實在不配做您妻子,今日我自請下堂,還請您另娶嫻妻吧。
黎灰不敢,不敢。我夫人就是天下第一好,除了夫人我誰都不要。黎灰知錯,我給您作揖了,求夫人原諒。
黎灰說著向時希作揖,時希這才回頭扶住黎灰,臉上這才現(xiàn)出笑容,眼底染上笑意。
黎灰夫人笑了,夫人是不是原諒我了?
時希我才沒有。
黎灰夫人,這栗子酥再不吃就涼了。
黎灰再次將栗子酥遞到時希眼前,時希微微抬手接過糕點。無意間素手擦過黎灰的手背,二人驟然對視,一絲情意在她二人眼中蕩漾開來。黎灰炙熱的目光落在時希臉上,看的時希的雙頰有些發(fā)燙。
或許是情意沖昏了頭腦,時希如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了一下黎灰的嘴唇。黎灰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摁住時希的頭,加深了這個吻,不過他還保留著最后一絲理智,帶著克制。
一吻結(jié)束,黎灰公主抱住時希,時希依偎在他懷中。
黎灰對那個背過身的守夜宮女道。
黎灰還愣著干嘛,下去!
宮女下,黎灰抱著時希進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