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jié),天空總是掉著幾滴雨,在一個濃霧漸起的塞海里,漂泊著一艘巨大的輪船。在一件客房外有一個門棚,那件客房是整艘船上最不同的一間,是在歐洲少見的中式布置。那門棚下的藤條椅上坐著一個尤物。那是一個長相妖冶的少年,三千青絲披散在身后,因為常年不見光而變得病態(tài)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沒有一點兒皺紋。長長的吊桃花眼角處有一顆鮮紅的淚痣,青絲卷曲著,拖到臀部。那人穿著一件玉白大褂,從袖口處探出芊芊素手,拿起了矮桌上的金玉煙斗。衣領(lǐng)敞開,可以窺探到精致的鎖骨。
粉嫩的指尖,捏起黑色煙桿,那鮮明的對比,讓人遐想。他張開紅唇,含住了煙嘴,從嘴唇里還可以看到哪粉嫩的小舌
那美人笑了:“情和愛,不過是虛迷的,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人去追求?不清楚,不清楚啊……”
下起小雨來,隔壁的姑娘已經(jīng)回到了船艙的客房里,幫助媽媽收拾在餐桌上的銀質(zhì)餐具,擱在藤椅邊上的黃梨木矮腳桌上擺著一套茶具,上面冒著白色的水霧,茶葉散發(fā)著濃烈的清香。一位長相英俊的青年從屋里走了出來,在美人身后站定,“龔先生,顧頌先生找您?!饼徳缽奶僖紊献?,光著芊芊玉足走進(jìn)里堂。此時,那里正站著一位英俊的法國男子。
龔岳為男子鞠躬,隨后又沒正行的調(diào)侃道:“怎么?害怕這場旅行了嗎?”顧頌撇了他一眼,說道:“沒有,明天有一個聚會,你會去嗎?”龔岳很驚訝一般的說:“你會希望我去?”男人把請函放在桌子上,對眼前這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少年毫不在乎,只是說:“隨便你?!饼徳赖皖^微微鞠躬,“是,主人?!?/p>
少年從里堂赤腳走了出去,依坐在輪船的欄桿上,唱著一首古老的童謠:
“薩瓦海上老女巫的淚水
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寶石
我看見白霧從大海深處
蒸騰而起
海鷗還在低飛嗎?
塞壬還在歌唱嗎?
你 還在嗎
世界上最可愛的小羔羊
我親愛的瓦塔娜米……”
龔岳笑了笑,低聲哼起歡快的小調(diào),心情看上去十分明媚,因為啊,又想起了一首童謠呢。這些童謠,是龔岳奶奶教給他的,他的奶奶是瑞士人,住在阿爾卑斯山上,知道很多童謠。每到冬天,奶奶的壁爐里總是燃燒著柔和的火光,柴火上架著一鍋正在熬煮的濃湯或者是羊奶……有點想奶奶了呢……
突然,他又唱起了一首在阿爾卑斯山少女結(jié)婚時唱的歌曲:
“哦 看那天邊的初晨紅霞
就像是新娘羞紅的臉蛋
唱著歌
清脆的歌聲被微風(fēng)帶向遠(yuǎn)方
哦 看那沾滿露水的百合
就像是漂亮的新娘
跳著舞
搖擺的裙擺被樹枝掛住
你的新郎定不會負(fù)你”
“我希望,”他喃喃道,“我希望做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