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勿上升真人,請勿上升真人,請勿上升真人,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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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離校門,將母親擔(dān)憂的身影徹底拋在后面,也像最后一把冰冷的土,埋葬了蘇新皓心中僅存的微弱希冀
他死死低著頭,眼淚無聲地砸在褲子上,肩膀因為壓抑的抽泣而微微顫抖。車廂內(nèi)死寂無聲,只有空調(diào)單調(diào)的嗡鳴和左航平穩(wěn)的呼吸,像某種冷酷的刑具,折磨著他每一根神經(jīng)
左航甚至沒有瞥他一眼,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撣去了一粒塵埃。車子沒有開往所謂的“圖書館”,而是徑直駛回了那座冰冷的頂層囚籠
電梯無聲上行。蘇新皓像一具被抽走靈魂的軀殼,麻木地跟在左航身后。指紋鎖“嘀”的一聲輕響,門打開,那股熟悉的、混合著雪松和消毒水味的冰冷空氣再次包裹了他,令他胃里一陣翻攪
左航脫下大衣,隨手扔在沙發(fā)上,動作流暢而冷漠。他走到吧臺,倒了一杯水,沒有加冰
左航“那幾道錯題”
他背對著蘇新皓,聲音平直地響起,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像是在布置一項與己無關(guān)的任務(wù)
左航“錯因分析,一千字。晚飯前給我”
蘇新皓僵在原地,指尖冰涼。錯題?他根本不知道左航指的是什么。昨天一整天他都渾渾噩噩,課本都沒翻開過
左航“聽不懂?”
左航轉(zhuǎn)過身,靠在島臺上,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燈落在他身上
左航“需要我再重復(fù)一遍?”
那眼神里沒有詢問,只有冰冷的命令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等待他違抗的審視
蘇新皓猛地低下頭,喉嚨發(fā)緊
蘇新皓“…聽懂了”
他不敢問是哪幾道題,不敢有任何異議。他只能像一臺輸入了錯誤指令的機器,僵硬地挪向客房,從那個空空如也的書包里翻出幾乎嶄新的練習(xí)冊和稿紙
手指顫抖地握住筆,大腦卻一片空白,只有左航冰冷的臉和窗外呼嘯的寒風(fēng)在腦海里瘋狂交織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稿紙上只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就被冷汗浸濕模糊。胃里那杯冰水和后來吞下的藥片開始造反,帶來一陣陣惡心和隱痛。他死死咬著筆桿,牙齒都在打顫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不是左航那種直接闖入的方式,而是兩下清脆的、略顯遲疑的叩擊
蘇新皓嚇得一哆嗦,筆掉在桌上。他驚恐地看向房門,心臟狂跳。左航從不敲門
配角“新皓?”
門外傳來一個壓低了的、帶著試探的女聲
是…媽媽的聲音?!
蘇新皓猛地瞪大眼睛,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媽媽怎么會來這里?她怎么上來的?
他連滾帶爬地沖到門口,手指顫抖地擰開門把
門外站著的,真的是他媽媽。她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臉上帶著強裝鎮(zhèn)定卻掩不住的擔(dān)憂和一絲小心翼翼,目光快速掃過蘇新皓蒼白得嚇人的臉和通紅的眼眶
蘇新皓“媽…你怎么…”
蘇新皓的聲音嘶啞干澀,充滿了難以置信
配角“我…我問了小航小區(qū)的地址,跟保安說了好久才讓我上來…”
蘇媽媽語速很快,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被誰聽到,她將手里的保溫桶塞進(jìn)蘇新皓懷里
配角“給你熬了點粥,你昨天就沒吃好,臉色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小航說你學(xué)習(xí)累著了…”
蘇新皓抱著那還帶著溫?zé)岬谋赝?,像抱著一塊滾燙的炭,眼眶瞬間又紅了。媽媽…她還是擔(dān)心他,想辦法找來了…
蘇新皓“我…我沒事…”
他哽咽著,下意識地想側(cè)身讓媽媽進(jìn)來,目光卻驚恐地瞟向客廳方向
左航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書房出來,正站在客廳中央,冷冷地看著門口這一幕。他沒有說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眼睛里的寒意,卻讓蘇新皓瞬間如墜冰窟,剛剛升起的那點微弱暖意被徹底凍僵
蘇媽媽也看到了左航,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局促,下意識地攏了攏頭發(fā)
配角“小航,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就是給新皓送點吃的,他…”
左航“東西送到,您可以回去了”
左航打斷她,聲音禮貌卻冰冷得像機器,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
左航“他需要安靜復(fù)習(xí)”
蘇媽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提著空手袋的手指微微收緊
配角“我就進(jìn)去看看,很快就好,他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左航“他很好”
左航往前走了兩步,無形的壓迫感瞬間彌漫開來
左航“您的關(guān)心,多余了”
配角“多余?”
蘇媽媽臉上的血色褪去,聲音里帶上了幾分母親本能的不悅和堅持
配角“小航,我是他媽媽,我看看我兒子怎么就多余了?他明明…”
蘇新皓“媽!”
蘇新皓猛地打斷她,聲音尖銳得幾乎破音,帶著巨大的驚恐和哀求
蘇新皓“你快回去吧!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求你了!”
他不能讓媽媽再說下去!左航的眼神已經(jīng)冷得能殺人了!他不能連累媽媽!
蘇媽媽被兒子激烈的反應(yīng)驚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臉上那近乎絕望的恐懼
配角“新皓,你…”
左航“阿姨”
左航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逐客令
左航“請回”
他甚至沒有提高音量,但那冰冷的語氣和眼神里的警告,像無形的鞭子,抽在空氣里
蘇媽媽看著兒子慘白的臉和眼里幾乎要溢出的哀求,又看看左航那副冰冷強硬、不容置喙的樣子,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困惑和擔(dān)憂。嘴唇動了動,最終,所有的話都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沉重的嘆息
配角“…好,我走”
她深深地看了蘇新皓一眼,那眼神復(fù)雜極了,有擔(dān)憂,有不舍,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受傷
配角“新皓,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媽媽打電話”
最后那句話,她說得極其艱難
蘇新皓死死咬著嘴唇,用力點頭,眼淚在眼眶里瘋狂打轉(zhuǎn),卻不敢讓它掉下來
蘇媽媽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向門口,背影顯得有些佝僂和落寞
就在她握住門把手的瞬間,左航冰冷的聲音再次追來,像一把精準(zhǔn)的冰刀
左航“另外,阿姨。以后請不要隨便過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蘇新皓懷里那個格格不入的保溫桶,眼神里的嫌惡幾乎不加掩飾
左航“打擾他學(xué)習(xí)。而且”
他的聲音壓低,卻更加清晰刺骨,帶著一種刻意的、殘忍的羞辱
左航“您做的食物,衛(wèi)生標(biāo)準(zhǔn),恐怕達(dá)不到要求”
蘇媽媽開門的動作猛地頓住,肩膀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她沒有回頭,手指死死摳著門把,指節(jié)泛白
蘇新皓的心臟像被這句話狠狠刺穿!他猛地抬頭看向左航,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屈辱!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對他媽媽說話!
左航卻只是冷漠地回視他,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只是陳述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幾秒死寂的沉默后,蘇媽媽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猛地拉開門,快步走了出去。門在她身后“砰”地一聲關(guān)上,那聲響像重錘,狠狠砸在蘇新皓的心上
保溫桶從他脫力的手中滑落,“哐當(dāng)”一聲砸在地板上。蓋子摔開,溫?zé)岬摹⑸l(fā)著米香的白粥灑了一地,弄臟了光潔如鏡的地板
蘇新皓呆呆地看著地上那攤狼藉和還在微微晃動的粥,看著母親最后離去的那扇緊閉的門,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和顏色
左航的視線也落在那攤粥上,眉頭厭惡地蹙起,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骯臟的污染物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左航“上來一趟??蛷d臟了,徹底清理消毒”
冰冷地吩咐完,他掛斷電話,目光最后掃過僵在原地、面如死灰的蘇新皓
左航“你的錯題分析”
他提醒道,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左航“晚飯前,我要看到”
說完,他轉(zhuǎn)身,重新走向書房,仿佛剛才那場殘忍的驅(qū)逐和羞辱,只是一段無關(guān)緊要的插曲
蘇新皓獨自站在客廳中央,腳下是潑灑的、漸漸變冷的粥,鼻尖還殘留著母親帶來的、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氣息,很快就被空氣中濃烈的消毒水味徹底覆蓋
他緩緩地蹲下身,看著地上那片狼藉,看著倒扣的保溫桶,看著緊閉的入戶門
最終,他伸出手指,顫抖地、一點點地,觸碰了一下地上尚未完全冷透的粥
指尖傳來一點微弱的、轉(zhuǎn)瞬即逝的溫?zé)?/p>
下一秒,冰冷的絕望像黑色的潮水,徹底將他吞沒,連最后一點光也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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