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猶豫不決的時候,清影動了動指尖,費力的抬起眼皮,輕聲道:“送……院……”
宮尚角耳朵一動,轉過身來,就見她瞳孔渙散,嘴唇一張一合,他沒太聽清,湊近問道:“你說什么?”
清影只覺得頭痛欲裂,忍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我……院……”
金復眼睛一亮:“公子,這位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讓我們將她送回她的院子?”
宮尚角抿了抿唇:“送她回院子以后呢,難道就不管了嗎,還是得通知人來看她?!?/p>
但見她燒得滿面薄紅,又覺得自己此時如同甩麻煩一樣的行為,很是不懂禮,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認命點頭。
宮尚角彎下腰,將人穩(wěn)穩(wěn)地抱在臂彎,剛想離開,一時又有些躊躇,他一個外男,如何知道懷中人的閨房在何處。
清影扯了扯他的衣領:“我的玉佩……”
兩人身后的金復回頭一看,就見一塊平平無奇的淺紫玉佩,被落在了軟榻上,他走過去將其拾起,遞給自家公子。
宮尚角握在手中,抬腳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問:“你的院子在何處,你還有力氣指路嗎?”
清影此時昏昏沉沉,僅憑著一點輕微的意識支撐,指尖指了一個方向,“直走,避著人……”
宮尚角順著她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左拐右拐,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就拐到了一處安靜的院子。
他低頭輕聲問道:“可是這里?”
清影指尖敲了敲,又指了一間屋子。
宮尚角偏頭囑咐金復:“你在這兒等著?!?/p>
他四下看了眼,見院子里一個守夜的下人都沒有,屋子里燈都沒亮,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林府真是奇怪,他來這已有三日,也就在前院見到過下人,溫泉殿一路上沒人也就罷了,主子住的地方怎么也沒有?
摸著黑將人放到了床上,兩人離得極近,他能感受到,懷中人的呼吸都有些微弱,像是下一秒就要去了。
宮尚角走到桌邊,點了一盞燈,又再次回到床前,俯身問了問:“你房中可有有用的藥?”
清影眨了眨眼:“要熬?!?/p>
不說宮尚角愿不愿意,清影自己都不愿意對方再待下去,若是被別人發(fā)現,她除了嫁給他,就只有絞頭發(fā)這一條路。
宮尚角也不知在想什么,咬了咬牙,最后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玉瓶,倒出一顆藥丸,直接喂進她的嘴里。
“這藥用來治風寒也是有用的,你好好睡一覺,明日什么事都不會有,我再待下去,只會壞了你的名聲?!?/p>
清影眼中帶著感激,即將睡過去之間,還不忘了要回自己的玉佩,伸出手來,“我的玉佩……”
宮尚角愣了愣,將玉佩遞給了她,清影一握住玉佩,眨眼間就昏睡了過去,玉佩被握得很緊很緊。
見她睡下,宮尚角給她取下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一身里衣來,他不由紅了耳尖,輕聲喃喃:
“哪里會有女子穿著里衣往外走。”
抿了抿唇,目不斜視地給她蓋好被子,吹掉剛燃起不久的油燈,將門窗都關嚴實,這才悄悄地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