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正想跟清影好好說道說道,卻很快便被駐在園子里的勇毅侯府管事叫了去。
他剛一坐下,管事便道:“表少爺,姑奶奶說您也大了,不該與謝姑娘走得太近,以免誤了雙方名聲?!?/p>
此話一入耳,謝危頓時黑了臉:“什么表少爺。我與姐姐如今是‘親姐弟‘,親近些有何不可?”
“可、可就算是親姐弟也沒有臥房就隔了一堵墻的道理,還是同住在一個院子里呀。表少爺,您也得為謝姑娘想想。謝姑娘也到了該相看的時候了。”
說到相看,謝危頓時皺眉:“姐姐才剛及笄!”
姐姐早就說過。不論是女子還是男子,都最好是及冠再談婚論嫁。只有到了及冠,男女子的身子才能長好。
“表少爺,只是先相看著!”
“誰給她相看?是母親還是舅母?”
管事尷尬道:“謝姑娘說她并不是勇毅侯府正經(jīng)的表小姐,所以不需要勇毅侯府為她操心成親的事……”
謝危若有所思:“你們想要拿捏姐姐的婚事?”
管事一陣心驚肉跳,表少爺如何能通過一句話就能判斷出事實?他訕訕解釋:“夫人只是憐惜謝姑娘家中無長輩?!?/p>
謝危不好對勇毅侯府長輩們的行為指手畫腳,但不代表他不高興了就會自己忍,“燕家有什么資格管姐姐的婚事?”
管事露出一抹苦笑。
“表少爺,您姓燕姓薛就不是姓謝,您就搬個院子吧?!彼ザ鷵先鶆竦溃骸爸x姑娘都是大姑娘了!”
謝危皮笑肉不笑:“我如今就是姓謝?!?/p>
管事急道:“您還想一輩子都姓謝不成?”
謝危嗤笑:“不姓謝姓什么?是姓勇毅侯府的燕,還是姓定國公府的薛?你我都知道回去已不可能了?!?/p>
雖然皇家對外說明薛世子已然為太子獻身,可到底無人搜尋到薛世子的尸首,稱得上是下落不明。
當(dāng)初他分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次出現(xiàn)于人前。可當(dāng)時勇毅侯府被打壓,國公府他又不樂意回,這才來了莊子。
薛定非若是還活著,薛家定然將他邊緣化,勇毅侯府會更加被當(dāng)今和薛皇后忌憚。畢竟這所謂的獻身不過是逼迫。
管事焦慮地望了門外一圈,見四下無人,這才挪著步子湊近謝危,小聲謹慎地道:“要不了多久,您就能回去了?!?/p>
定國公府原配所出的嫡長子,勇毅侯府正經(jīng)的表少爺,怎能一輩子以平民身份活在世間。
謝危眸光晦暗,聽懂了話中的暗示。
可就算能回去,他也不愿意以薛定非的身份立足了。他對這個姓氏厭惡至極,光是想想都覺得心中戾氣叢生。
姓謝哪里不好?
做一輩子平民百姓又如何?
他有姐姐相伴,怎么都不會孤單。
可轉(zhuǎn)眼便想起了管事說的話:謝姑娘該相看了。
謝危有些惆悵。
姐姐真的會有一天嫁到別人家去嗎?
由于姐姐有著嫁人的可能性,謝危回來的第一天都沒精打采的。清影見他晚膳也沒用多少,頓時摸不著頭腦。
不過是一個時辰?jīng)]見,剛進門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