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fā)現(xiàn)謝危對她的心意,她第一反應(yīng)不是厭惡不是抗拒,而是錯愕以及怪異與不解。
明明從前是真真切切的姐弟情誼,怎么轉(zhuǎn)眼間,親情就變成了愛情?這個轉(zhuǎn)變過于突然了,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狐疑地道:“你說你喜歡我,可為什么又要讓我娶皇夫,哪怕我不愿意還要不止一次催促我?”
謝危捏了捏拳頭:“我……我一開始以為,只要姐姐成了家,我就能夠放下那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那我還沒開始成家呢,你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放不下了?”清影只覺得這個理由分外荒謬,不禁冷笑道:“所以我的姻緣就只是用來證明你到底能不能放下?”
清影的眼神越來越冷,謝危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他臉色煞白,他居然在用姐姐一生的幸福去做賭注……
他的拳頭越捏越緊,掌心的肉都開始泛白,關(guān)節(jié)碰撞的聲音連連響起,他卻一點都聽不見。
“對不起,我……”
“你對不起什么呢?”清影嘴角噙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還要感謝你呢,讓我坐上至高無上的位置?!?/p>
謝危緊抿著唇,如何也說不出解釋的話來。
他不說話,清影也不逼迫他。只是重新拾起了才放下不久的名冊,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她這人生來就是叛逆的,不然也不會在長輩們離開之后,就立馬辭去了鐵飯碗,年紀(jì)輕輕的回到老家開始養(yǎng)老。
關(guān)于謝危這遲來的叛逆,清影沒什么想法。她只是想讓他明白,他叛逆,她只會更叛逆。
不是想讓她娶皇夫嗎?
娶就是了。
反正以后皇夫挾太子謀反,這個攤子他自己擔(dān)著。又不是她求著要當(dāng)皇帝,她操心個什么勁兒呢。
這里又不是她存在的藍星,她可沒什么看百姓過得苦,就勉強自己去當(dāng)好一個皇帝的想法。
不當(dāng)昏君,就已經(jīng)是她還有點道德了。
先前看這個名冊,是怎么也看不進去。如今被謝危這么一鬧騰,她反而覺得名冊上面記錄著的才俊還都不錯。
她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坐在身邊的謝危卻渾身僵直。他為什么會想到用這樣惡劣的方式去試探自己的心意呢?
一想到以后她身邊的人不會是自己,謝危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煎熬。
兩人默默地在大殿里坐了一個多時辰,直到睡意涌上心頭,清影這才放下名冊,自顧自回了寢殿。
看著她的背影,謝危的喉結(jié)動了動。想要將她留下,卻又頹然地立在原地,眼見著她將他留在這里。
他那副可憐樣,盡落她的眼底。
清影暗自自嘲。她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竟然有一天會被自己養(yǎng)大的弟弟給算計上,她可真夠沒用的。
在睡過去之前,清影叮囑沛兒:“明日給那些老大人遞消息,過幾日帶著他們的子孫進宮覲見?!?/p>
沛兒點頭應(yīng)是。給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幔,再吹去床榻附近點著的燈,這才安靜地走到外間軟榻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