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滴在屋檐上,順著檐底滑落,打濕了青石磚地。
春寒料峭,原本天氣已經漸漸暖和起來了,結果一連幾天的春雨,又掀起了一場倒春寒。
珠兒打了簾子進來,懷里揣著一個紅檀木箱子走來。
“怎么了?”珠兒的臉上掛著郁色,儀欣問道。
“奴婢去造辦處拿阿哥的玩具,路上回來聽說三貝勒的格格有喜了?!?/p>
三阿哥的格格是一直伺候著的身邊人,容貌平常,看著安分守己,于是皇上就讓三阿哥收了。
聽說三阿哥嫌她粗苯,不甚喜愛她,平常也不往她那里去,沒想到這么快居然就有了。
“那是三阿哥的事,你怎么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珠兒左右環(huán)視一圈后,小聲道:“奴婢來的路上聽到宮人議論,說是皇上說不定看在皇孫的面子上提前放了李嬪出來?!?/p>
說完又有些憤憤不平道,“李嬪娘娘當初那般害您,因為三阿哥才放過了她,現(xiàn)在又要因為三阿哥放她出來,奴婢真是覺得不公平。”
“這件事還沒有定論你擔心什么?皇上不會這么做的?!眱x欣肯定。
這件事早有了結論,只是不好說出來罪名,本就輕拿輕放了,如果皇上真的這么做了就是在打富察家的臉。
“對了,桑兒呢?”一早就不見她的身影,儀欣正好有事找她。
按理說如今皇后出不來,自己和弘晗又得了皇上這么大的恩典,太后居然沒吭聲?這不正常。
可惜自己最近的積分都換成了對弘晗有助益的東西,剩下的還不夠使用。
儀欣垂眸思考著,不一會兒,桑兒回來了。
“娘娘?!鄙簬撞缴锨?,趕緊把今天的情報告知儀欣。
“我們的人得到消息,華貴妃前些日子去了壽康宮,意欲借刀殺人?!?/p>
聽到這話,儀欣閃過一抹厲色,“這個人,不會是本宮n吧?”
桑兒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話,接著說道:“太后本就因皇上前陣子封爵的事不快,只是壓抑著,如今又何嘗不知道華貴妃的陽謀,本來不想搭理,只是皇后坐不住了?!?/p>
“她們打算怎么做?”
桑兒有些吞吞吐吐,“我們的人不是太清楚,只是聽說和前朝有關?!?/p>
前朝?是欽天監(jiān)還是御史?烏拉那拉氏無人,男兒們都盯著后宮,烏雅氏剛剛抬旗,也沒用太大能耐的人。
儀欣輕輕敲擊著桌子,眉間緊鎖,思考者太后到底會怎么出手。
……
其實太后本不想做什么的,她心知皇后關不了多久,皇后到底是一國之母,不會像李氏那樣禁足幾年。
可惜的是皇后看不出來,她沉浸在從前的那個愛憎分明的皇上形象里,卻不知廢后茲事體大,皇上輕易不會選擇這樣,除非皇后犯了謀逆一樣的大事,否則多半會叫她病逝。
可是皇后做的臟事太多了,這些日子她在小佛堂日日念經悔過以求皇上的寬宥,但卻等不到消息,皇后只能催促太后。
本來只是希望小兒子回來,可是人都是貪婪的,最會得寸進尺,尤其是有倚仗的人。
她的老十四還是郡王,怡親王家已經有兩個爵位了,若等她百年后誰來保佑老十四。
所以說生命不息,斗爭不止。太后要趕緊為兒子和家族謀劃,她想到了如今正受皇上器重的青梅竹馬,皇上更是口稱舅舅的人——隆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