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很明朗,官家顯而易見是要傳給親兒子的,朝中大臣也是舉雙手雙腳同意太子繼位。
宗室繼位算什么事?
官家選了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日子頒下詔書,宣布退位于太子,自己為太上皇。
兗王第一個不答應(yīng),他急切地想要阻止,自己的一切準(zhǔn)備還在準(zhǔn)備過程中。
如果官家這個時候退位,等到自己準(zhǔn)備完成恐怕太子都坐穩(wěn)皇位了。
“太子年幼,國朝正賴長君,還請官家慎重啊?!?/p>
再小的將軍也有幾個蝦兵蟹將追隨,兗王麾下的小嘍啰說道。
趙宗全縮起肩膀,努力讓自己的存在再小一點(diǎn),最好就當(dāng)沒他這個人。
他向來不敢甘冒奇險,除非已經(jīng)板上釘釘或者被人架著沒辦法了才會前進(jìn)。
他這些日子已經(jīng)被兗王和博平郡王盯得身心俱疲,可官家對自己并無青眼相加。
相比起父親,趙策英可就激進(jìn)多了。
可惜他的知己好友仲懷連上殿的機(jī)會都沒有,無人能為他沖鋒陷陣。
官家這次是鐵了心,這點(diǎn)小阻礙他沒放在眼里,詔書還是頒下了。
“恭賀太子!”梁晗真心實(shí)意。
雖然太子對即將繼位的事有些激動,但還穩(wěn)得過去。
他是國朝唯一的繼承人,早晚都會成為嗣君,還不至于放聲大笑,手舞足蹈。
他展開邊防圖,指著上面的一處給梁晗看。
梁晗望去,卻不是他以為的幽云十六州,而是地圖上西北邊的西夏。
太子哼笑一聲:“檀淵之盟乃是恥辱,慶歷和議也是名頭好聽?!?/p>
梁晗發(fā)現(xiàn)太子按著桌案的指節(jié)發(fā)白,他低下頭,朝廷的背已經(jīng)站不直很久了。
太子睨了緊挨著大宋的西夏和遼國一眼,說道:“狄將軍的刀還利著呢,這歲幣早該停了?!?/p>
“西夏比起遼國一樣如跗骨之蛆,不除國朝的威脅依舊在。”
太子說:“慶歷和議不會牽制西夏太久,西夏狼子野心,早晚都會撕毀協(xié)議卷土重來?!?/p>
雖然張桂芬和明蘭交好,但更多的是兩人同病相憐,明蘭又救了張桂芬一命,不然也夠嗆能被張桂芬看在眼里。
梁晗有時候在想,若是張桂芬知道讓趙宗全一家雞犬升天的功臣還有明蘭的手筆,對方會怎么樣呢?
“臣以為英國公和鄭將軍征戰(zhàn)沙場多年,或許也會理解太子對朝廷和萬民的良苦用心?!?/p>
聞言,太子沉思,“英國公啊……”
梁晗無聲地笑了,他是想為國為民,但也要為自己的小家著想。
他是一定要堵死顧廷燁往上升的機(jī)遇的,這天底下那么多不世出的英才,難道缺了他顧廷燁一個就運(yùn)轉(zhuǎn)?
他可不信,也沒見前世收復(fù)失地,一雪前恥啊。
這些人內(nèi)斗卻是把好手。
趙府,趙策英和沈從興、顧廷燁三人圍坐一團(tuán)。
趙策英還沉得住氣,沈從興卻恨恨拍了下桌子,難掩憤怒的情緒。
“官家怎么就不聲不響的退位了?姐夫那里還沒個頭緒呢?!?/p>
沈從興能做出以納妻妹為妾來還恩情,鬧得禹州舊臣不滿,還得罪老派勛貴。
可想而知這人若不是一朝雞犬升天,想必這輩子都將碌碌無為。
“仲懷,我本想著若是我父親能成功的話你也能重新走上朝堂,”趙策英無奈搖頭,“可惜還是晚了?!?/p>
顧廷燁不語,手里捏著陶瓷茶杯不停地轉(zhuǎn),聞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