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茜茜拖著資料車到游泳館，還沒走近，就聽見泳池里水花翻涌的聲響，正準備給教練發(fā)個消息，汪順已經從水里探出頭，發(fā)梢滴著水，看到她眼睛一亮

汪順“茜茜，資料到啦？我來搭把手！”

霍茜茜“謝謝汪隊”

汪順“沒事兒，還得謝謝你呢這幾天辛苦你啦”

說著利落地爬上岸，毛巾隨意擦了擦臉，就幫著把資料搬到一個桌子上

霍茜茜“這是我的工作啦”

霍茜茜“汪隊在這里我也剛好不用給教練發(fā)消息了，麻煩你發(fā)一下啦”

汪順擦頭發(fā)的動作猛地一頓，耳尖瞬間發(fā)燙，心里閃過一絲竊喜，嘴上卻故意應和

汪順“行，交給我準沒錯！”

霍茜茜“哈哈，汪隊靠譜”

霍茜茜“那我繼續(xù)給其他隊分發(fā)啦”

汪順望著霍茜茜轉身要走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陣發(fā)慌，忙不迭開口

汪順“哎，等、等一下！”

攥著毛巾的手緊了緊，耳尖還殘留著剛才的熱意，磕磕巴巴道

汪順“那個…… 你分發(fā)資料忙不忙？要是…… 要是累了，我、我也能搭把手，反正我訓練間隙也有空?！?/p>

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藏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霍茜茜“不用啦，現(xiàn)在就剩體操隊的了”

汪順“行，那你忙完要是需要幫忙…… 隨時叫我！”

聞言，心里雖有點失落，卻還是強裝灑脫笑了笑

霍茜茜“好，謝謝啦”

霍茜茜“拜拜??”

汪順“再，再見”

眼睛卻還黏在霍茜茜身上，看著她轉身往體操隊方向走，手指不自覺摩挲著毛巾邊緣

霍茜茜剛走到體操訓練館門口，就見教練站在那兒打電話，她腳步放輕，等教練掛斷，才笑著招呼

霍茜茜“教練，這是隊員們的資料，您看看”

說著把整理好的資料箱遞過去

萬能角色“辛苦霍醫(yī)生啦”

霍茜茜“應該的，都是工作”

交接完，轉身就走耳邊就響起萌萌輕快的提示音

萌萌“茜茜，資料送達任務完成～”

霍茜茜“嗯”

萌萌“茜茜，你怎么感覺不高興呀？”

霍茜茜“沒不高興”

聲音淡得像水

霍茜茜走到江邊找個長椅坐下，摸出香煙點燃，江風卷著煙草味打轉，她望著對岸燈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萌萌看她情緒不太高漲，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現(xiàn)出自己的真身毛茸茸的爪子摸著她纖細的手指

王昶“欸，小姐這里是不可以吸煙”

霍茜茜抬眼，瞥向王昶，指間夾著的煙還未吸，火星明滅，她沒立刻動作，江風把發(fā)絲掠到耳后，聲音依舊淡

霍茜茜“知道了”

卻沒掐煙，只是垂眸望著江面

王昶“你是新來的漂亮隊醫(yī)吧，你有什么心事嗎？”

霍茜茜“你見過我？”

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好像自己并沒有見過他

耳尖微熱，手不自覺摩挲褲縫

王昶“上周我路過體操隊，你在給他們做檢查，我遠遠…… 遠遠瞅過一眼”

王昶“而且現(xiàn)在每個隊都在傳，營里來了一個又漂亮能力又出眾的隊醫(yī)”

說話時眼睛盯著地面，不敢看霍茜茜

夾煙的手頓了頓，江風卷著水汽撲在臉上，她忽而笑

霍茜茜“噢？都是這樣傳的”

煙又往唇邊湊

王昶急了，伸手又覺唐突，指尖懸在半空

王昶“不是不是！我、我就是看你坐這兒，一個人，以為……”

王昶“以為你需要人說說話”

撓撓頭，聲音漸弱

霍茜茜望著臉上帶著疲憊的少年，煙在指間轉了圈

霍茜茜“倒像你才是被心事纏住的那個”

霍茜茜“你是國羽的？”

偏頭看了一眼他背著的羽毛球拍

王昶后背抵著冰涼的石欄，羽毛球拍硌得肩胛骨發(fā)疼，卻顧不上這些，聽見她問，耳尖又熱，手指絞著運動服下擺

王昶“嗯…… 我剛升上來，今天加訓完，想繞江邊走走”

霍茜茜“國羽加訓強度大，你這新人，倒像被榨干的羽毛球，只剩口氣吊在拍子上”

聲音里藏著點少見的調侃，江風卷著話尾，往王昶耳里鉆

王昶被戳中心事，手絞運動服更緊，指節(jié)都泛白

王昶“隊里隊員都厲害，我怕拖后腿…… 加訓完腦子還懵著，就想找個靜地兒醒醒神”

說到 “拖后腿” 時，喉結狠狠哽了下，像把羽毛球拍上的壓力，全咽進了喉嚨

萌萌 “喵” 一聲，跳上石欄，尾巴掃過王昶垂著的手

霍茜茜把煙按滅在石欄縫隙，火星濺在青苔上

霍茜茜“怕拖后腿的新人，倒有閑心管別人抽不抽煙？”

王昶“不是！我、我就是…… 看你坐這兒，煙一根接一根，怕你嗆著”

王昶“有規(guī)定這里不能抽煙被發(fā)現(xiàn)你會被說的”

王昶“給、給你，比抽煙好”

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腳亂摸向運動褲側袋，塑料包裝撕開時窸窣響

王昶“我、我沒別的意思！備著這個，我累了就喜歡含一顆…… 你要是想解悶……”

糖盒遞到半空，又猛地縮回，耳尖紅得要滴血

望著他發(fā)顫的睫毛，忽而笑

霍茜茜“你叫什么名字？”

王昶“王昶，是永日的昶”

霍茜茜“記住了，霍茜茜叫我茜茜也行”

霍茜茜“謝了，永日”

起身伸手接過糖盒，指尖碰到他發(fā)燙的掌心，拿起一顆放在嘴里薄荷糖的涼意瞬間漫上來

霍茜茜摸了摸白大褂口袋把奶糖糖盒往他手里一塞

霍茜茜“拿著，省得你緊張時總絞衣服”

王昶手忙腳亂接住，糖盒上還沾著她指尖的溫度，像把羽毛球拍剛擊過球的熱，全捂進了塑料殼里

霍茜茜“國羽新人王昶”

霍茜茜忽而站直，朝他伸手

霍茜茜“隊醫(yī)霍茜茜，以后受傷了…… 記得來找我”

霍茜茜“當然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和我說說……”

霍茜茜“就當是謝你給的這盒糖了”

王昶愣了愣，忙握住那只手，掌心相貼的瞬間，薄荷糖的涼、少年的熱，江風裹著潮氣漫上來，后背的冷汗被吹得發(fā)寒，可聽見她叫自己名字，心里卻燙得厲害，像球館里剛殺完球的球拍，余溫能燎著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