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把腰包遞給吳邪之后馬上就轉身跑走了,她趁著尸蟞王還沒有徹底包圍自己,繞過小道沖了出去。
她一路狂奔,尸蟞王見到有活人,立馬在后面追,顧涼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啥實力,果斷求助溫陽:“溫陽,幫我!”
溫陽聽見她喊,馬上上手幫忙,將顧涼的透視范圍加到最大程度,整個魔鬼城的路線都出現在顧涼的腦海,顧涼立馬找到另一處可以躲藏的地方,眼睛卻像是快炸了一樣的疼:“我的眼睛怎么這么疼???透視不是靠腦子嗎?”
為此溫陽只給了一句話:“你眼睛壞了無所謂,腦子壞了人就直接沒了!”
話一開頭顧涼就懂了,這么強力的透視需要的力量太大了,顧涼這副身體太弱,注定要有一處地方承受過量的能量,溫陽已經很良心的幫她把副作用全調在了這雙早就沒用的眼睛上了。
顧涼本來想說謝謝,但身后的尸蟞王可容不得她分神,烏泱泱的就沖了上來,顧涼拔腿就跑。
一路彎彎繞繞,眼睛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她甚至感覺到太陽穴處的青筋暴起,咬著牙,沖進了一個山窟里,溫陽則立馬違規(guī)使用能量給她把洞口堵上。
“安全了?”顧涼進了山窟,雙腿再也受不了,整個人差點跪了下來,艱難的坐下,大口大口喘著氣。
透視被撤了下來,眼睛終于不再有劇烈的疼痛感,可眼里卻滲出了奇怪的液體,顧涼下意識抬手摸上去,mad,是血。
閉上眼睛,顧涼胡亂的擦掉了臉上的血,溫陽卻突然不說話了,她感覺不對,又喊了幾聲,卻依然沒有回應,就在顧涼要胡思亂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的時候,面前彈出了系統(tǒng)面板,上面顯示著:系統(tǒng)3157號違規(guī)使用能量,已被關禁閉三天。
顧涼:???
“不是,溫陽被關禁閉了我怎么辦?”
會有單機系統(tǒng)暫時代替3157號的任務,請宿主放心。。。
“到底什么情況???”顧涼問道,這單機系統(tǒng)卻跟傻的一樣,再也沒有回應,顧涼瞬間明白,這三天自己得自力更生了。
她咬了咬牙,湊到被能量膜堵住的洞口上,聽了一下外面的聲音,尸蟞群似乎走了。
顧涼身上的掛都是溫陽給的,溫陽一走,她唯二的最雞肋的透視外掛也直接沒了,顧涼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瞎子,她側耳聽了外面的聲音很久,最后完全安靜下來之后才敢出去,尸蟞群已經走掉挺久了。
外面的日頭很毒,顧涼什么也看不見,只好憑借直覺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回憶自己的逃跑路線,記起來了,卻找不到原路了。
她只覺得今天的自己簡直衰爆了,抬手捂住隱隱作痛的眼睛,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她身上沒有裝備,唯一的腰包還給了吳邪,這次逃命顧涼就已經做好準備了,但當她頂著烈日往前走的時候,還是會想要喝點水,想要閉上眼睡一覺。
沒有視覺的世界是恐怖而茫然的,顧涼已經很小心的摸索前進了,卻還是經常碰壁,哪怕伸在前面“探路”的雙手被磕的青一塊紫一塊,她也依然會撞上某些東西。
陽光前所未有的熱烈,似乎是要把人烤化,顧涼出了很多汗,身上的水分一直在流失,她的嘴唇因為缺水而變得干裂,微微張開嘴巴,正喘著氣。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了,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的細胞已經在舉旗造反,她現在連抬腳都難,只好找了塊陰涼地休息。
坐在山巖下,又累又渴,難以抑制的睡意占據大腦,她掙扎著,掐著自己的手心想讓自己清醒,卻還是昏沉著。
就在她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雙眼突然一陣劇痛,顧涼條件反射的捂住眼睛,張開嘴卻什么也沒喊出來。
她痛的冒了一身冷汗,但值得慶幸的是痛覺并沒有持續(xù)很久,給了她喘息的時間,而且她還發(fā)現這一痛,自己倒是沒那么困倦了。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休息的差不多了,又再一次前進,沒有水源,她的疲憊感就一直無法消散。
一路往前走,顧涼感到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會走去哪里,但直覺上自己已經走了很遠很遠,好累,全身上下都好累。
路上的曲折很多,她走的很艱難,但她還是選擇往石頭多的道上走,按劇情,小哥他們應該已經找來了,她只要多走一點,就可能離他們近一點。
走著走著,氣溫突然驟降,天應該黑了,顧涼摸索到一塊空地上,靠在墻角坐下,她已經一天沒喝水了,運動量這么大的情況下,她身上能調動的水分已經基本被榨干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死的。
這么想著,顧涼頹然了不少,下意識抬頭,卻又記起來自己看不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血,要死至少也得干干凈凈的死吧。
但好像并沒有東西可以讓她把自己弄得干凈漂亮點。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感知這具身體的五官,五官挺精致的,還有著一雙漂亮的狐貍眼,只可惜里面的瞳仁是瞎的。
在腦海里模擬了一下自己的樣子,顧涼有些驚訝,這張臉和自己上一世的臉有五分相像,還比原來的自己更漂亮,如果雙眼有神的話,應該是一副很有靈氣的長相。
閉上了眼,這么好看的臉,慘死在這種地方太可惜了,再怎么說,也得換個地方,來個唯美點的死法吧。
想著想著,顧涼就無語了,這個模擬死法壞習慣怎么還是改不掉。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從地上爬起來,找了些石塊,費勁地給自己圍出了一小塊睡覺的地方,就躺了進去。
閉上眼睛,冷風嗖嗖的吹著,顧涼脫掉了被汗?jié)竦耐馓?,太冷了,穿著外套是真怕自己大半夜凍死?/p>
不知道天究竟什么時候可以亮起來,顧涼僵硬的躺在地上,全身被硌得慌,她知道現在自己沒得挑,努力適應著這僵硬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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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顧涼是被熱醒的,她從地上爬起來,手臂被沙石硌出來密密麻麻的紅印,搭配著昨天磕碰出來的淤青,著實有點嚇人。
但她沒法計較那么多,從地上爬起來繼續(xù)走,休息了一晚上,顧涼原本以為狀態(tài)會好點,但現實往往出乎意料。顯然,睡覺并不能緩解身體的饑渴,一睜眼嗓子就啞了,火辣辣的疼,太干了。
今天的太陽依然火熱,熱辣辣的陽光灑在身上,腳上像是被大地伸出的不可見的手拽住,走一步都是艱難。
眼睛被太陽曬得發(fā)澀,顧涼干脆閉上眼,里面又一次的溢出了滾燙的液體,是血嗎?顧涼摸上去,好像是眼淚。
不行,哭什么哭,再哭身上少得可憐的水分都沒了,這么想著,顧涼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淚止住了,整個人也昏了。
明明已經看不見什么了,顧涼卻依然感覺天地在緩慢旋轉,不對,是人在搖晃。
扶著山巖,努力想要站穩(wěn),可山巖卻像棉花一樣,根本靠不住,她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抬起手,在地上摸了摸,不明白自己在找什么。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喉嚨干澀的想要噴出火來,這下,真就是又瞎又啞了。
想到這,顧涼有些艱難的笑出來,這一笑,就止不住了。
嘶啞的聲音從嗓子里發(fā)出來,她抑制不住的笑起來,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笑什么,她一邊笑一邊扇自己耳光,想要停下來,可早已沒了力氣。
顧涼自己都不明白,怎么會有力氣笑的。
順了順氣,顧涼干脆從地上再次爬起來,有力氣笑,怎么可能沒力氣走,再多走幾步吧。
于是,她就一邊笑,一遍扶著山壁往前走,很詭異,但這么做還真的就往前走了挺遠。
笑到后面,顧涼的嗓子就徹底啞了,別說笑,就連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都難。
她終于閉上了嘴,太陽毒辣辣的曬著,顧涼就像是被打了腎上腺素一樣,開始站穩(wěn),一步步往前走。
走到后面,顧涼下意識抬頭看天,什么都看不見,天沒有搖晃,她站得很穩(wěn),卻突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