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見行止不知道在想什么,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愣神的狀態(tài),而云知又老神在在地品茶,或許墟天淵對于這兩人來說不太重要,但對她來說卻是迫在眉睫。
只要一想起如今飽受磨難的靈界子民,她的心里就難受得緊。
就算墟天淵是因靈界而生,但那也是六冥的錯,不是不知情的普通靈界子民的錯,他們不應(yīng)該承受這些,該死的只有六冥一個人。
沈璃放下茶盞,斟酌著開口。
“那個,清衍仙君,我們想請你相助徹底封印墟天淵?!?/p>
她是靈界碧蒼王,在靈界也是呼風(fēng)喚雨的存在,從來都是別人求她,少有她求別人的情況,何況是一個從沒有接觸過的仙家,雖然她看起來可能不怎么在意禮節(jié),但到底是陌生人,有禮數(shù)些總好過沒有。
云知抬眸,看著眼前這個分明心里很急卻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少女。
她的眉眼……
似曾相識。
“你師從沈木月?”
雖然不知道云知為什么這么問,但沈璃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云知心下了然。
難怪。
她總覺得少女的眉眼與記憶中的人相似,原以為只是巧合,但她是沈木月的徒弟,以沈木月的性子,是不會收一個血脈與魑魅有瓜葛的人為徒的。
稚子無辜,從來都只是場面話。
難怪有故人之姿,原來是故人之子。
她是琉羽和鳳來的孩子。
鳳來。
魑魅。
墟天淵。
有意思。
天道,這可太有意思了。
“有何打算?”
云知抬眸,淡漠的眼神掃過行止落在了沈璃身上。
感受到一陣寒氣,行止從回憶中抽身,正巧看見了云知方才那古波無驚的眼神,心里暗道,這么多年不見,這人怎么變得越來越靜了。
從前是因為戾氣纏身,不得不清心靜修,現(xiàn)在呢,他在她身上不說戾氣,就連一絲靈氣都感受不到,也不怪沈璃會不解,連他都有些不明白了。
“你我二人聯(lián)手,神力為引,六合為陣,鎮(zhèn)壓墟天淵中的魑魅,將其再度分割,舍于六合之外。”
聽著行止的話,云知平靜如水的眼眸中泛起了漣漪,她看著行止沒說話,而后站起身向院外走去。
“七日后,墟天淵外見?!?/p>
沈璃方才一直忍著沒說話,現(xiàn)下云知離開了,她才道。
“她答應(yīng)了?”
“這么容易的嗎?”
行止深吸一口氣,端起茶盞。
“不然呢?”
沈璃笑道。
“還是神君的面子大啊~”
“的確,神君的面子大。”
“嘁~”
沈璃輕嗤,確實是一點也不知道謙虛。
行止低頭喝著杯中的茶水,眼中墨色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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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站在蘆葦叢中望著遠方落下的金烏,陣陣清風(fēng)吹過,腰間兩枚合在一起的玉佩磕碰在一起,在寂靜的風(fēng)中清脆響亮。
她有多久不曾見過行止了,大概近百年吧……
千機曾告訴她,行止降世時天道未曾賦予使命,行止二字亦表明天道之意。
神明落幕,不過天命。
云知閉上眼,一滴清淚落下。
千機……
天外天最神機妙算的神君,也是天地間最愚笨之人。
云知睜開眼,將腰間的一枚取下放在掌心端詳,然后手心向下任由玉佩落地磕在青石上,四分五裂。
玉碎之聲,如潺潺流水,清脆悅耳。
墟天淵過后,他們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