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但陳允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不過還好,陳盛低頭夾了些菜吃,剛好沒有看見她僵住的樣子。
“這些菜味道還不錯,你多吃點,如果你愛吃的話,爸爸以后有空再帶你來。”陳盛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了陳允的盤子里。
陳允卻有些慌了,她擔(dān)心自己再這樣演下去,會變得心軟,會對陳盛心軟。
但這場戲一旦開演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她只好繼續(xù)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笑著吃一口陳盛夾過來的菜,“嗯,的確很好吃哎,那……”她低下頭,頓了頓,“爸爸以后會經(jīng)常陪我嗎?”
她竟然有些希望陳盛回答的是偶爾會或者是不會,但可惜他的回答卻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他說:“只要你喜歡,爸爸以后可以經(jīng)常陪你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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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完,陳允的心里卻多了一絲沉重的感覺,她開始質(zhì)疑自己這樣做的意義。
她這么做,是出于對陳盛的恨意?是為了幫助潘威宇擺脫他的控制?是為了讓自己重獲自由?還是……
她想不通了,陳允怎么都沒想過,自己會栽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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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飯店后就動身前往電影院,等到了電影院,時間剛剛好,拿完票后還有五分鐘開演。
進(jìn)入放映廳,兩人的位置是挨著的。
電影還沒開演,陳允就出去買了份爆米花加可樂的套餐零食拿了回來。
趁著走路的功夫,她給潘威宇回了條消息:“辛苦了,去我家等我回來,一定要記得,待在書房。”
發(fā)完她就抓緊回去了,一點時間沒有浪費,信息也完美地傳遞了出去。
電影講的故事有些老套,基本都可以根據(jù)以前電影的路子猜出來,所以陳允只能靠著吃零食解解悶,而當(dāng)她用余光看了一眼陳盛時,她忽然就愣住了。
陳盛看得特別認(rèn)真,陳允見過他所謂的看重要文件的樣子,竟然還沒有現(xiàn)在認(rèn)真,這一刻,好像有什么東西刺了她的心一樣。
她不知道這是陳盛第一次看電影,她不知道陳盛從她身上看到了她母親的影子,她不知道陳盛到底在想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
——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電影就已經(jīng)接近尾聲了。
陳盛看了眼手表,覺得差不多該送陳允回家了,就想和她說一聲,但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空了的爆米花桶、沒有可樂的空瓶子和熟睡的陳允。
他只好無奈地笑笑,在電影散場后,輕輕抱著陳允離開。
陳允的公寓距離市中心算是比較近的,所以他很快就開到了她家門口。
其實陳允此時并沒有睡著,只是在裝睡罷了。
當(dāng)她以為陳勝要叫醒她的時候,他卻只是走到后備箱,把大大小小的袋子盒子先抱了上去,接著又來到車?yán)锇殃愒仕蜕先ァ?/p>
輕輕把陳允抱上床蓋好被子才默默離開。
關(guān)門聲響起又過了一陣子,陳允就猛的睜開了眼睛,當(dāng)了一天的演員,她都有點感慨了,要是自己去混娛樂圈,怎么著也能混到個姬圈大佬的稱呼吧。
——
見外面徹底沒有了聲音,臥室的燈被打開,潘威宇已經(jīng)在她的書房等待多時了。
“你這結(jié)束的可夠晚啊,我都快無聊的睡著了?!迸送罟室獾啬盟蛉?。
陳允沒精打采的晃了晃脖子,說:“你還好意思說呢,我這演了一天的戲了,快累死了都,哎!在這種老油條面前演戲果然夠勞神費心的?!?/p>
和陳盛比起來,潘威宇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罷了,這淌水不僅渾濁,而且深不見底。
她就算是后悔了,也只能繼續(xù)下去,不然就連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不和你逗了,今天的動作搞得太大了,你確定那些人都處理干凈了嗎?”陳允還是比較關(guān)心這件事情的,不知道那老頭子知道自己的眼線都沒了是一種什么感覺。
潘威宇坐到她旁邊,嘆了口氣,說:“都弄干凈了,還有幾個職位比較高的,臨走的時候還想搞出點大動作,可惜讓我叫保安硬給轟出去了。”
稍微喘了口氣,他繼續(xù)說:“我聽說那些人和陳盛走的比較親近的直接去了他的公司,但卻找不到人,急得去找了他的助理,也就是公司的二把手,同時他也是陳盛的心腹,但他的手機關(guān)機,誰都聯(lián)系不上,只好先讓他們都呆在公司了。”
說完就不禁笑了起來,陳允見狀也明白了,調(diào)侃道:“那么多人,先不說老實點的,就那幾個和陳盛走得近的,嘰嘰喳喳的大嗓門就足夠那助理頭疼很久了吧,看你高興的這個樣子,真沉不住氣。”
說完還送給了潘威宇一個白眼。
潘威宇笑著起身走出臥室,臨走時還順手抱走了一條被子和一個枕頭,說:“行了不說了,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學(xué),睡覺吧,我也困了?!?/p>
陳允點點頭,向后躺了下去,順便讓潘威宇關(guān)了個燈,就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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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陳允就被鬧鐘叫醒,洗漱完一出去就被一縷香氣吸引到了。
走到廚房一看,潘威宇早就把早餐做好擺在桌子上了,而且他也坐在桌子旁邊等著陳允起床。
“呦呵,你竟然開始研究廚藝了哇?倒是有點賢惠的樣子了,怎么著?想提前回歸正常生活?有點著急了吧?”她的嘴總是和機關(guān)槍一樣嘚嘚嘚說個不停。
潘威宇倒是也想說句話,但卻完全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等她停下,就猛的起身往她嘴里塞了個雞蛋,笑著說:“吃還堵不上你的嘴,你愛吃不吃。”
陳允咬了一口雞蛋,說:“不吃白不吃,反正都是我這的食材,不吃不就便宜你了嘛。”說完就乖乖吃起了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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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陳允就獨自去上學(xué)了,她倒是有些開心了,畢竟小丫頭一定會乖乖坐在教室里等著她過去。
真是想想就開心哦,果然,戀愛中的女人腦子多少有些愛期盼。
等她到了位置上,卻看見小丫頭趴在桌子上無所事事,而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上前和她說話,她就那樣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別處。
陳允不知為什么,竟然有一絲心疼的感覺,明明以前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什么感覺都沒有,果然啊,她總是忍不住對她的小哭包產(chǎn)生不同的感覺。
“怎么了?悶悶不樂的,很無聊嗎?”她一邊放下書包一邊調(diào)侃著她,希望能讓她心情好一點。
宋溪很認(rèn)真的轉(zhuǎn)過身看向她,說:“有人說我和你在一起玩我會被你帶壞,還讓我遠(yuǎn)離你。”語氣中有掩飾不了的哭腔。
陳允聽后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的問她:“你認(rèn)識那些告訴你這些話的人嗎?”
宋溪搖搖頭,心里止不住的委屈。
“那你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子嗎?”宋溪聽后努力回想了一下,說:“我記得領(lǐng)頭的人是個寸頭,后面那群人看上去是他的小弟?!?/p>
在這個學(xué)校可沒有幾個敢和她作對的人,所以她直接就想到了那個所謂的高一扛把子——李澍案。
陳允笑著揉揉宋溪的頭,“沒事的,我出去一趟,如果上課了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和老師說我去做一件有些緊急的事情了。”
宋溪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就懵懵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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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允前腳出了教室的門,后腳就直奔高一三班。
學(xué)校不大,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李澍案的班級,起初她只是在門口向里尋找目標(biāo),這時有個文靜的女生過來問她是不是想找人。
她問了聲李澍案在不在,那女生一見陳允這樣就知道她不是個善茬,弱弱地說了聲在就迅速走開了,畢竟誰都不想惹禍上身。
“李澍案!給爺出來!”陳允一個大嗓門就把班里其它同學(xué)嚇到了。
李澍案這時候也不緊不慢的往教室門口走,邊走邊笑著說:“呦呦呦,我還以為這是誰呢?原來是高二的啊,怎么啦這是?想和我試試……??!”
他剛走到門口就被陳允扇了一巴掌。
隨著李澍案的一聲慘叫,全班同學(xué)都被嚇到了,因為李澍案在高一是沒人敢惹的。
“我警告你,以后別找宋溪?!标愒示痈吲R下地看著他,剛才的那一巴掌,剛好把他扇倒在地。
李澍案卻不服氣的從地上爬起來,舉起拳頭直接照著陳允的臉打過去,邊打還邊罵著:“臭娘們兒我他媽給你臉了?”
話音剛落,就又被陳允一腳踹到,還沒等他爬起來就被蹲下的陳允揪住了脖領(lǐng)子。
“我再說最后一遍,以后別找宋溪,你要是給她送吃的喝的我都能理解,你要是再敢找她說些什么,別怪我不客氣?!标愒时涞脑捯蛔忠痪溥M(jìn)入李澍案的耳朵。
他不禁感覺到有些后背發(fā)涼。
不過很快,趕來上課的老師就過來把陳允拉開了,看到地上的李澍案,他就開始批評陳允:“同學(xué)你是高二的吧?你們這些年輕人怎么這么愛干這種事情?虧你還是個女生吶?……”
他說了一堆,但陳允都沒聽,那老師見她不為所動,就把她送到了校長那里。
校長沒有先批評她,而是耐心地詢問她去打李澍案的原因,陳允見他態(tài)度很好,也端正了自己的態(tài)度回答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校長聽完后嘆了口氣,說:“你們現(xiàn)在正年輕,你愛替別人出頭既是好事也是壞事,不過那個男生的拉幫結(jié)派的行為絕對要嚴(yán)懲,至于陳允同學(xué)你,還是要回家待幾天,畢竟不能讓別人在背地里說我偏心不是?”
校長說的很清楚,只是為了讓別人不要過度發(fā)酵這件事情而讓她回家休息幾天,那個男生則是開除。
陳允對這個結(jié)果還是比較滿意的,就答應(yīng)了校長,然后回到自己的教室拿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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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阿允你怎么才回來???”宋溪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
陳允沒有打擾老師上課,坐下后開始慢慢收拾自己的東西。
下課了,陳允背上書包,這時她才告訴小丫頭這件事情以及她要回家一周反省的結(jié)果。
小丫頭一聽是為了她才去的,當(dāng)時就要起身主動去申請?zhí)幏?,想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但卻被陳允伸手按住了。
她說:“為了你,值了?!比缓罅粼谒蜗粋€微笑就離開了學(xué)校。
宋溪看著陳允遠(yuǎn)去的背影,心里有些難過,她的阿允背了處分回家反省,不過她的成績倒是不用擔(dān)心,所以自己該為她做些什么呢?她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