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被開動,陳允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冰山臉。
“你找我有什么目的?”陳允冰冷的聲音傳入霍奇的耳朵。
但霍奇仍然保持著淡定,只是淡然一笑,平靜地說:“這么快就不對我笑了,裝累了嗎?我記得陳小姐之前可是在學(xué)校的反恐演習(xí)中一戰(zhàn)封神啊?!?/p>
陳允握緊了拳頭,左手悄悄靠近安全帶的按鈕,時刻準(zhǔn)備跳車逃跑。
“陳允小姐,裝傻是沒用的?!被羝孀⒁獾搅怂氖?,趁她不注意,快速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手銬,接著將一環(huán)扣在她的左手,猛的穿過方向盤的縫隙,接著又將另一環(huán)扣在她的右手上。
這樣,她就不可能跳車了。
陳允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嘗試著想把手往回縮,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告訴她這副手銬并不是次貨。
她明白,霍奇想知道的事情一定和她有關(guān),如果她不配合的話,估計今天是走不了了。
“有什么事情就問,整這一套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嗎?你應(yīng)該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她本來想用激將法試探一下霍奇的底線,但卻一直被他無視。
——
汽車行駛了很久,最終在一個空曠的大廣場上停下,由于現(xiàn)在正是最熱的時候,所以還沒有到人流量大的時候。
霍奇沒有急著問她什么,而是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伸手拽了拽手銬中間的鏈條。
“我為我剛才粗魯?shù)淖龇ǜ械奖?,陳允小姐,真的是非常抱歉,作為一個紳士,竟然對你這樣美麗的小姐做這種事情,我真是太無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副得意的樣子,這哪里是感覺到抱歉,明明就是在因為成功制服她而表現(xiàn)出了得意。
陳允仍舊維持著她面無表情的臉,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霍奇倒也是不著急,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坐著。
陳允率先打破了寂靜,說:“這處廣場在四點鐘左右就會開始有家長帶著小孩兒過來玩,你的時間不多了。”
霍奇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輕蔑地說:“那又怎么樣?我又沒做犯法的事。”
說完就略有些心虛地看向她,陳允捕捉到了他眼睛里細微的變化,繼續(xù)說:“如果你還繼續(xù)這樣拷著我什么都不問,那我們就警局見?!闭f完還晃了晃手銬。
霍奇選擇默不作聲,過了大概十分鐘,一個神色匆匆的人有些慌張的坐到了車的后座。
“陳小姐你好啊。”那人一上來就先做了個自我介紹。
陳允的腦子都快亂掉了,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一個接一個的像是和她有仇似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讓她碰上。
汽車在一起移動,霍奇并沒有解開她的手銬,轉(zhuǎn)彎的時候差點把她的胳膊折斷了。
等方向盤回歸原位的時候,陳允已經(jīng)疼的哼出了聲。
霍奇聽到她的聲音,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陳允小姐也怕疼啊,我記得你連槍桿子都不怕來著?!?/p>
陳允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他,這個人真的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她恨不得在心里殺他千萬遍才能解氣。
就連坐在后座上的那位都發(fā)話了:“哎霍奇你這樣就有點不厚道了,這怎么說陳允小姐也是個女生,而且她還是未成年哎,你真是太不紳士了?!?/p>
陳允回頭看向后座的那位,是一個年輕的男生,看起來倒是像個好人,就也沒有那么擔(dān)心了。
——
汽車又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陳允的姿勢很不自然,腰部已經(jīng)變得十分酸疼了。
好不容易等到汽車停下,她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家四星級的酒店的門口,后座上那人先下車走了進去,霍奇帶著她去了地下停車場。
等到他把車挺好,陳允的腰已經(jīng)疼的要死,胳膊也麻了。
他終于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銬的鑰匙,讓陳允的雙手暫時解放了。
手銬解開的一瞬間,陳允恨不得能直接躺下,可惜她不能,霍奇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走下副駕駛車門外把她拽了出來,然后把手銬拷在了她的右手上,接著又把另一邊拷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硬強拽著她走進了酒店。
“大哥,您能不能輕點?我胳膊還麻著呢,慢點走唄,又不是急著投胎去?!?/p>
陳允最后還不忘懟一下他,霍奇停下腳步,也不說話,直接就把她的手銬解開,接著把她扛在肩上。
霍奇繼續(xù)大步流星地走著,陳允在他肩上滿頭黑線,大哥你這說句話不行嗎,別像個啞巴一樣啊。
很快他就走到了一處房門前,敲響房門,過來開門的就是剛才率先進去的人,他就這樣扛著陳允,接著把她放在了房間里的沙發(fā)上。
酒店里的沙發(fā)里的海綿墊子比較硬,陳允被猛的放下來,還是有些疼的,就沒忍住輕哼了一聲。
霍奇默不作聲地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剛剛開門的人確認(rèn)門鎖關(guān)好后也走了過來。
“陳允小姐,你好,請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那人解釋道。
陳允看看霍奇再看看他,然后環(huán)視一下四周,再順著酒店的窗戶看了看外面,說了句:“你們像好人嗎?”
這話一說出口,那人就僵住了,的確不像,尤其是霍奇,陳允這種性子的人能被他帶過來估計是采取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就有些尷尬了。
“咳咳,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是警察,霍奇是被派去調(diào)查陳盛的,但是中途被潘威宇叫走當(dāng)助理了才見到的你?!?/p>
一句話就讓兩個人的身份和目的都明朗了起來。
陳允揉了揉通紅的手腕,說:“那你們找我做什么,以你們的情報網(wǎng),估計不會不知道我和那老油條的關(guān)系吧?”
這個時候,霍奇終于開口了:“我找你來就是因為你和他的關(guān)系。”
陳允已經(jīng)猜到了是需要她和陳盛的關(guān)系做些事情,就說:“需要我做些什么也得給我點好處吧,空手套白狼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這個好說,條件你盡管開,據(jù)我所知,霍奇之前被潘威宇叫去商量了開除陳盛臥底的事情,所以我們才知道你也想扳倒那老油條,這才找上了你。”
他說的倒是很誠懇,話也沒錯,但是霍奇是怎么知道她的私心的?而且是找她而不是潘威宇。
陳允想了想,說:“如果我考上警校,能優(yōu)先錄取嗎?”
“這個好說,你作為警方的線人,會擇優(yōu)錄取的?!蹦侨艘步K于做了自我介紹,“我叫孫義滔,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情報的時候,你既可以找霍奇也可以找我?!?/p>
陳允接過孫義滔的名片,上面的信息都很清楚,這還真是不怕她把他們賣了。
不過簡單思考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
——
霍奇負責(zé)把陳允送回家,孫義滔則是選擇在這里住一晚上,這家酒店是臨時租的,局里不給報銷,抱著不住白不住的心理留了下來。
在車上,終于沒有了手銬的束縛,陳允恨不得能當(dāng)著霍奇的面對他的車做一些慘無人道的事情,比如剪斷安全帶之類的。
“真的想好了嗎?”霍奇忽然開口問道。
他擔(dān)心她反水,更擔(dān)心她因此把命搭進去,畢竟這個任務(wù)很危險。
陳允笑了笑,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陽光照在臉上,她說:“我很清楚的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會很艱難,但不走好像又會后悔一輩子。”
霍奇聽后也笑了,說:“你倒是挺懂這些大道理了,可惜了,怎么讓那老油條給收了,最近還和潘威宇走的那么近。”
陳允搖搖頭,說那些都是迫不得已的,畢竟她一個孤兒怎么能選擇自己的人生呢,至少潘威宇沒有陳盛水深,蹚一下又死不了。
——
陳允這次可以說是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才終于回到了家。
家里還是和往常一樣冷清,但她心里像是多了些什么,竟然不覺得那樣孤獨了。
她現(xiàn)在身后有宋溪、有潘威宇、還有警察,她不在像以前那樣孤軍奮戰(zhàn)了。
雖然肚子已經(jīng)餓的咕咕叫了,但她還是沒什么太大的感覺,這是一種精神上和心理上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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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潦草地解決晚飯,打開電視新聞。
電視上正在播放動畫片,今天的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看了下去,她第一次覺得生活十分的充實。
看著看著,窗戶外面?zhèn)鱽硪魂嚶曧?,她拉開窗簾,走到陽臺上。
不遠處的大樓,此時正在放煙花,陳允急忙打電話給宋溪。
“小溪,快看窗外?!彪娫捯唤油ㄋ瓦B忙告訴電話那頭的小孩兒。
小孩兒順著自家的窗戶,看到了絢麗的煙花,她急忙把媽媽也叫了過來。
陳允掛斷了電話,但身處兩地的她們此時此刻正在欣賞同一份煙花。
此時宋溪忽然靈光一閃,雙手緊握,目光堅定,死死的看著遠方的煙花,在心里說:希望我的阿允可以一直在我的身邊,希望世俗不要拆散我們。
陳允也想到了同樣的點子,許下了她的愿望:希望可以在不久之后結(jié)束現(xiàn)在所遭遇的一切困難,可以在未來和宋溪繼續(xù)走下去。
但未來很遠,像浩瀚無垠星辰下的一片迷霧,迷?;煦?。未來又很近,像煙火綻放完的點點星光,咫尺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