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宿主退休后

從烏魯木齊到阿勒泰有四百多公里的路程，坐車要六七個小時才能到。

　　樂瑤拿著行李背著畫框，檢票進(jìn)站。

　　早上八點十五的車，進(jìn)來沒做一會兒就發(fā)車了。

　　上車后，她拿出小靈通給張鳳霞打了個電話。

　　幾息之后，電話接通，傳來張鳳霞有些嗡聲嗡氣的聲音，顯然是被電話鈴聲吵到剛醒。

　　“喂~”

　　“...是我，樂瑤。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上汽車出發(fā)去阿勒泰了，大概下午三點多能到富蘊縣......”

　　姑娘輕柔的嗓音像是春日拂過水的風(fēng)，讓張鳳霞原本混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

　　聽她說已經(jīng)坐上車了，張鳳霞立馬精神起來，“你上車了？......好好，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你到了之后就在車站等我不要亂跑知道不，我去接你?！?/p>

　　“嗯~好，再見！”

　　“再見?！?/p>

　　掛斷電話，樂瑤頭靠著車窗上，靜看外面風(fēng)景。

　　大巴行駛在道路上，景物從眼前緩速掠過，無聲無息，像天上流云。

　　張鳳霞帶著母親搭上村民進(jìn)城的順風(fēng)車到富蘊縣，找已經(jīng)在縣城買房的朋友斯馬胡力，借了對方的小面包去阿勒泰接人。

——下午四點三十八分......

　　樂瑤拿著鉛筆速寫本坐在車站外的石墩子上畫畫，時不時抬眸看看進(jìn)出車站的人群，下手筆觸簡潔利落，一副場景速寫很快完成。

　　正當(dāng)她想翻頁繼續(xù)創(chuàng)作時，旁邊突傳一道清亮的聲音：“小姑娘，你就是樂瑤吧？！”

　　聞聲，樂瑤下筆的手一頓，轉(zhuǎn)頭望去。

左手邊不知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她身穿深藍(lán)色高領(lǐng)毛衣，內(nèi)搭一件黑灰條紋的格子馬甲，外一件有些灰撲撲的棕紅短風(fēng)衣，一頭長發(fā)扎成兩個麻花辮，下身的牛仔褲洗得發(fā)白，腳上套著雙土色皮靴。

　　小麥色的皮膚，臉上有點點曬斑，樣貌雖飽含風(fēng)霜，但一雙眼睛卻很明亮帶著朝氣，可見年輕時也是個漂亮姑娘。

　　樂瑤從石墩子上站起來，看著女人，遲疑開口：“張鳳霞？”

　　聽她說出自己名字，張鳳霞微笑點頭，“哎，對對，我是張鳳霞！”

　　“你好，我是樂瑤?！?/p>

　　小姑娘禮貌伸手。

張鳳霞爽快與之握了握，兩人就算互相認(rèn)識了。

　　看見她身后放著的兩個行李箱，張鳳霞利索上前去拉到手里，笑道：“跟我走吧，車在那邊停著呢?！?/p>

她邊說邊拉著行李箱在前領(lǐng)路。

　　樂瑤把速寫本和鉛筆放回包里，背著畫板跟上去。

　　接人的小面包車就停在車站不遠(yuǎn)處的路旁，張鳳霞領(lǐng)著人來到車前，將手里的兩個提著往車?yán)镆环?，甩頭示意身后的姑娘——上車！

　　樂瑤沒說話，乖乖彎腰坐進(jìn)車?yán)铩?/p>

　　張鳳霞緊隨其后而上，只是剛一坐下，被她挎在身上的移動座機(jī)電話就響了。

“滴滴滴~滴滴滴~”

張鳳霞拿下聽筒貼在耳邊，同電話那頭的人聊：“喂~誰啊？”

樂瑤安靜地坐在一邊，默然看著。

　　電話那頭來電人不知說了些什么，張鳳霞臉上神情驚訝，隨后已經(jīng)變幻，最后定格成了無奈。

　　前面的司機(jī)正打算開車走，她連忙出聲喊人：“師傅等一等，先別開車，我還要下去接個人?！?/p>

　　司機(jī)聽她這么說，將剛打起的火給熄了。

　　張鳳霞將聽筒放回機(jī)座，下車疾步往汽車站走去。

沒一會兒，她就領(lǐng)了個樣貌清秀的短發(fā)姑娘回來。姑娘手里還拎兩編織袋，看著像回家的游子。

　　張鳳霞將裝著行李的編織袋扔到車后座，推人上車，自己也坐上去，隨即告訴司機(jī)師傅可以開車了。

“這是我女兒，李文秀?！睆堷P霞笑著開始為兩個互不認(rèn)識的姑娘作介紹，“文秀，這是樂瑤，是來阿勒泰采風(fēng)的畫家?！?/p>

　　分坐左右的兩人視線相接，樂瑤率先開口問好：“你好！”

　　態(tài)度禮貌隨和，就是有點冷漠。

　　“你好...”李文秀點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坐在奶奶身邊的漂亮女孩兒，默默打量著。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兩人隨即默契的同時移開了視線。

兩個都是不擅長社交的性子，問過好后就沒得交流了。

　　張鳳霞性格爽朗大方，見不得兩個小姑娘內(nèi)向疏離的樣子，開始找話暖場，以求讓兩人彼此了解，成為朋友。

　　“我說你們兩個小姑娘，一個作家、一個畫家，應(yīng)該有很多共同語言的呀，別都不說話?。?？”

　　“文秀，你作文寫的怎么樣了？”張鳳霞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女兒，好奇問道。

　　“還在寫呢......”李文秀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張鳳霞看出女兒的窘迫，心下了然，將頭轉(zhuǎn)到左邊，問樂瑤：“你呢，瑤瑤？剛剛我來接你，看你坐在車站外那個石墩子上拿著本子和筆，是在畫畫嗎？”

　　“嗯?！?，樂瑤點頭，回道，“我在做日常速寫練習(xí)?！?/p>

　　“嗷，練習(xí)?。　睆堷P霞恍然，隨即開玩笑一般的問，“能給我看看你的練習(xí)不?！?/p>

　　樂瑤自無不可，她也看出張鳳霞想要為自己和文秀搭線交朋友，心里并不排斥，取出包里的畫冊遞過去。

　　張鳳霞開心的接過，放在腿上翻看起來。

　　李文秀原本不想看，但視線余光瞄見自家老媽翻開畫冊后驚嘆驚艷的表情，心里的好奇小貓被勾出來，忍不住低頭偷瞄。

　　這不偷瞄還好，一偷瞄，心神直接徹地陷進(jìn)畫里。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回到薩伊汗布拉克時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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