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俞從小就不是個會講話的小孩,家里人從小到大都憂愁于她的少言,一直嘗試改變她這毛病,但直至高中,她依然沉默。她不喜歡與她人交流,也從不參加女生背后的小話題,她一直是個局外人。
她不害怕開口,也不是社恐,只是相較于用語言去獲取,她更傾向于沉默地去完成一切。直至她后來喜歡上一個女生,那個女生愛扎雙馬尾,喜歡運動,成績中上,是整個班級的中心。
喜歡的緣由,僅僅是因為她在宿舍看小說時笑著調侃了一句,“像向俞一樣可愛啊。”
可愛,生平第一次用這樣的詞語形容她。
她不愛講話,卻喜歡上了最擅長講話的她。
這份喜歡灼燒了她整一個秋天,成了最難以解的題,她解出了數(shù)學卷上最難的壓軸題,卻唯獨解不出與她的將來。
但她終究是林向俞,是只喜歡拼命做自己的事的林向俞,她討厭這份讓她整個秋天都沸騰的情感,她最終選擇了搬出宿舍,至此,她與她成了路上的點頭之交。
她不后悔,但她意外于自己是個長情的人,直至高三她還是喜歡,所以她從萬千題海中抬起頭,嘗試去給自己的這份情感羅列一個未來。
她在高三一??荚嚭?,寫了一大袋包括學習筆記在內的情書,托給了她最好的朋友幫忙轉交。
她想過無論是怎樣的答案都行。
若是她同意,以林向俞的成績可以考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讀大學。
不同意,她會難過,但是送出去的學習資料與規(guī)劃,希望女生能看看,林向俞真摯地祝福她有光明的未來。
只是,都沒有結果,沒有任何答案。
這封信,沒有回聲,這封信,下落不明。
垃圾桶里沒有它們的痕跡。
她的桌面也沒有它們的痕跡。
等待是一場緩刑,她等了一整個高三,最終半句未提疑惑,轉身邁入了此后的人生海海。
而這個女生,就是許常念。
若是她高中便與她最好的朋友尤靈在一起了,那她這封信收不到是應該的。
而且,在她們熱戀期間送這封告白信,哪怕這是因為她不知道,這也令她感到羞愧和窘迫。
——
林向俞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走出浴室,睡裙寬大,但她身形高,肩寬腿長,顯得它緊致了不少。
她看著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的許常念,嚴肅地說道:“許常念,你可以認真聽我說一句話嗎?”
許常念被她突如其來的鄭重嚇了一跳,她不解。
林向俞咬著下唇。
高中的那場情到了現(xiàn)在,她真的想討要一場時隔經年的答案,她閉眼睜眼,滿是堅定。
她面對許常念疑惑的眼神緩緩道來,“我高中時給你寫過情書。那時我托了尤靈轉交,你可能沒有收到,但我現(xiàn)在還是……沒放下你,問能不能在一起有點唐突。所以,我可以追你嗎?”
她說這段話時,羞澀又緊張,但硬是看著許常念的眼睛不閃不避,滿滿赤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