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你又在干嘛？”林翼城看著慌不擇路的沈惜辰淡淡問道，他蹲在魚池邊，手里還抓著一條死魚。

“不，那個...好久不見啊，真巧啊...嘿嘿。”，沈惜辰尬笑，拽著手機，才發(fā)現(xiàn)手心已生出冷汗。剛才在虎鯨館被管理員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所見到的“他”，包括血跡，早已消失不見，像是夢。后在余嚇中闖入海豚表演池，慕然，卻發(fā)現(xiàn)林翼城也在，慕然，沉默無語。

她知道自己不能說對他說之前看到的情景，沒有為什么，或許是直覺。話鋒一轉(zhuǎn)，她急忙差開話題：“你在...”

“喂海豚?！?/p>

“哦，那海豚吃...”

“魚。你這都不知道?！标愂鼍?，外加一道平靜的目光。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急躁。

“好。我不搶你的話?！?/p>

呃......你怎么這么不知悔改......惜辰咬牙想。

她距離林翼城一米半蹲下，見他沒有反感，松了口氣。海豚仰起頭好奇的打量她，沈惜辰試探性的把手伸去，海豚并沒有躲閃，任由惜辰撫摸它的皮膚——光滑而冰冷。半晌，林翼城起身，從桶中拿出一條死魚，遞給她，沈惜辰顫抖的接下，手捧著魚，蹲在池子邊，憋了好久憋出一句：“好可憐的魚...”，緘默，還是緘默。少年扶額，臉埋在陰影中，看得出來他很無語，說話時聲音因憋笑而顫抖：“你...拿魚，去，喂它...”，沈惜辰恍然大悟，她看著少年眼中的笑意，莫名輕松了些。

靛藍(lán)色的海水被水底的燈光漂白，光線穿透海水倒映在天花板上，即使不開燈也可以看清近處的物體。池邊的少女頂著濕透的頭發(fā)，墨色的眼睛沉浸在海水中，她的手向前伸出，逗弄著海豚，海豚時不時躍起，水珠潑灑，騰起水霧，顯得過于真實。

海豚似乎玩得太開心了，不顧沈惜辰會不會游泳，也不顧林翼城事后會不會生氣，直接嘩啦跳起，一口咬向惜辰的裙擺，然后在裙子的撕裂聲和少女的驚呼聲中濺起水花。林翼城先是一驚，下意識去拉沈惜辰的手，但是他忘了池邊鋪的是瓷磚，瓷磚上還有水，站都站不穩(wěn)，更別說去拉人了，結(jié)果連人帶桶都被拽進水里。

6 /

水花碰撞，氣泡在耳邊上升，顫抖，破裂，同藍(lán)色系的海水交混出不同明暗度的漸變，如同仲夏的夜空，天幕為海水，而裂開的星辰為氣泡。微小的氣泡堪比碎雪，扶過臉頰，勾起一絲癢意，沈惜辰笑出了聲，碩大的氣泡從她嘴里冒出，汩汩作響，聲音若流水。海豚調(diào)皮的游到她身邊， 她笑著回應(yīng)，上方傳來入水聲，惜辰尋聲看去。

氣泡嘩啦啦的隨水流散去，白幕后，林翼城雙手護在臉前，頭發(fā)因海水而漂動， 眼眸輕瞇，墨色的眼睛在水底燈光的照射下隱約含有星辰，睫毛掛著氣泡，本來一張慘白無光的臉竟顯得沉穩(wěn)溫和起來，白襯衫因水流向上浮動，然后再下面就是，腰...好腰啊，咳咳，沈惜辰自覺收回視線。

林翼城注意到她的目光，然后他對著沈惜辰挑了下眉，無語的吐出幾個泡泡，似乎有些無辜。沈惜辰抿唇也故作無辜狀，聳聳肩，當(dāng)自己啥都沒干，逗海豚玩去了。

等林翼城把裝魚的水桶撈上岸后，聽到沈惜辰哭笑不得的對海豚說:“哈哈哈...你看我衣服全濕了，還破了，雖然打不了車，但我覺得還是可以走回去的，嗚，西辭看了估計不會有多高興。”， 海豚聽后搖搖尾鰭，算作安慰。

林翼城托腮思量道:“表演池后臺有個員工專用的換衣室，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去那里換員工服?！?/p>

沈惜辰道:“太好了！衣服能換就行，謝謝，麻煩帶我去一下?！?/p>

“嗯。這邊。”

“話說，林翼城，你是這里的職工嗎？看你剛剛在喂海豚耶?！?，沈惜辰一蹦一跳，絲毫不顧破了口的裙子。

“算半個。你小心些?！?/p>

“啊，謝謝。剛剛看到血，現(xiàn)在還有點暈，站不太不穩(wěn)?！?/p>

“血？嗯？”，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沒事！說錯了，你別在意，哈哈......”，沈惜辰干笑，轉(zhuǎn)身又對林翼城說:“謝謝你帶路！”，然后哐啷一聲把員工專用換衣室的門關(guān)得緊緊的?！吧系?，為什么我的嘴巴這么岔？嗚，希望他不要多想......”，惜辰靠著儲物柜，順勢蹲下，抱頭嘟囔。

而在外的林翼城背靠墻，他絲毫沒有在意濕透的衣服，光亮被幕臺遮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血嗎？”，他的目光撇向換衣室，哼笑聲中夾帶一絲溫柔，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