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的乾清宮極靜,小燕子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跳動的多震人心弦。
次日,當打更的小太監(jiān)敲響寅時的銅鑼,霎時間吹散了夜的靜謐,也叫醒了乾隆。
身為帝王,上朝的時辰他是絕對不能耽誤的,既然他是大清的皇帝就要對的起肩上的責任。
一睜開眼,就看到身側趴在床頭睡著的小燕子,看著正在酣睡的她,乾隆不自覺的勾起唇角,這個畫面讓他覺得滿足極了,曾幾何時,他不止一次的想過,一睜眼就能看到這個丫頭的情景,沒想到,今日實現(xiàn)了,他就那樣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抬起胳膊輕拍著丫頭的背,“醒醒,小燕子,你怎么在這?”聲音有著說不出的寵溺。
“皇阿瑪,你醒了?你昨日在紫薇到的婚宴上喝醉了,是我把你帶回宮的,你病剛好就又飲酒,我不放心你就沒走,怎么樣?頭疼嗎?”小燕子睡眼惺忪,關切的開口。
聽著小燕子關心的話,乾隆心口泛起了陣陣熱流,心頭一軟,“朕沒事,就是昨日貪杯了,身為皇帝,要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已經(jīng)好久不曾這么大醉過了,倒也久違又過癮,只是喝了太多,有點斷片了,好像想不起來昨日發(fā)生了些什么。” 乾隆摸著自己的腦袋,想要去回憶昨天發(fā)生的事,他好像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
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腦海里浮現(xiàn)......
昨日,紫薇大婚。
他去紀曉嵐的府邸接她一起去學士府,她跟他一起出門,跟他一起參加婚宴,一路拉著他的手。
他以為她此次回來她知道了永琪欣榮圓房的事,應該會放下永琪,他激動,暗喜,他以為這段時間自己的難熬都是值得的,沒有了永琪,他對她那么那么好,她應該很快就能看到自己了。
可是喜宴上,她轉眼就丟下他還是去找永琪了,他們抱在一起那么登對,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殘忍地直插在他的心口上。
后來他借酒消愁,喝的酩酊大醉,再后來......他記不清了,他記不得自己怎么回來的,剛剛聽小燕子說是她把自己帶回宮的,那自己有沒有做出什么越界的事,他不敢保證,面對她,他沒有自控能力。
想到這,乾隆的喉嚨緊了緊,雙手不由得握成了拳,他怕自己借著酒意做了什么,更怕自己濃烈的情感不被小燕子接受,頓時他的目光變得閃爍,有點心虛的問,“丫頭,昨日我醉酒,可曾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小燕子聞言,臉色通紅,她想到昨天皇阿瑪抱著她像個孩子一樣對著她撒嬌不讓她走,還親了她,不由得把頭低了下去。但忽然想到什么,又抬起頭看著乾隆說;“皇阿瑪那么大年紀了喝多了原來是個老小孩呀,我在宮中的時候,你整日嫌我頑劣調皮,殊不知,皇阿瑪才是真正的調皮。昨日我要帶你回宮,你死活不跟我走,真真折騰死我了,要是你的文武百官看到,我看你今日上朝你的面子往哪擺?!毙⊙嘧影腴_玩笑,半調侃道。
還是不能讓皇阿瑪知道昨日的事,她怎么能告訴皇阿瑪他親了自己的女兒,還說愛她呢?她不想讓皇阿瑪為難,盡管皇阿瑪愛她,可怎么和世人交代,他們的感情注定不能被接受。
她是幸運的,本來就是孤身一人,靠賣藝為生,陰差陽錯進了皇宮,被皇阿瑪呵護備至,放在手心寵愛了整整兩年,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更何況昨日里聽他親口說愛她,這就夠了,足以讓她在大理緬懷未來的生活了。
她的皇阿瑪應該是叱咤風云不可一世的,應該是高高在上手握乾坤的,實在不必為了她去了祖制抗爭,去和文武百官抗爭,再加上又有永琪的前車之鑒,老佛爺本就不喜她,當初自己和永琪她就百般阻撓,如今要是她知道皇阿瑪要她,那自己將會是第二個香妃。
聽著小燕子說完,乾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沒做出格的事就好,可是為什么有一種遺憾的錯覺呢?仿佛自己忘掉了重要的事,難道不是和丫頭有關的事嗎?是什么呢?以后還是莫要貪杯的好,這種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讓乾隆沒有來的惶恐,總覺得有什么要從自己的指縫中溜走。
“沒有就好,丫頭呀,時辰不早了,朕要去上朝了,你照顧朕一夜,熬壞了吧,快上來休息一會,等朕下朝了,在乾清宮陪你用早膳。”說著乾隆就叫來了小路子為自己更衣,也順手把小燕子抱起放在了自己剛剛睡過的床榻就離開乾清宮了。
小燕子躺在床上,這是皇阿瑪剛剛睡過的床,被子里還有他的溫度,昨夜也確實累壞了,沒過一會兒,小燕子就睡著了。
乾隆滿心惦記著那個乾清宮的丫頭,下朝之后就快步往乾清宮方向走,跟在身后的小路子卻是吞吞吐吐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張口的樣子,就這么一路跟著乾隆回到了乾清宮,看著還在熟睡的丫頭也沒忍心叫她,就轉身走進正殿開始批復今天大臣上書的奏折,一旁的小路子還在糾結要不要把昨日的事告知乾隆,猶猶豫豫,又有些微微焦躁,這點動作怎么能逃過乾隆的眼睛,頭也不抬的說:“怎么了?一大早就欲言又止的,說!”邊說著,手上動筆的動作卻絲毫沒受影響。
小路子聽到乾隆問他,心里想這可是您老人家要問的,可不是我想說,于是便也沒有什么顧忌了,說:“皇上,昨日之事你可曾還記得?”
此話一出,乾隆心生疑惑,難道昨日真的發(fā)生了什么?那丫頭沒和朕說實話?于是連忙開口,“別拐彎抹角,吞吞吐吐,有話直說?何事?”
小路子心下了然,應該是皇上大醉之后記不清了,于是他把昨日之事原原本本和皇上說了一遍,當然沒有接吻的事,房間里小路子可沒看到。
酒醉不要緊,偏偏還有人幫你回憶,聽到小路子說的,原來昨日他真的把對丫頭的感情借著酒意說了出口,曾經(jīng)那么難言的話,就在昨日那么脫口而口,可是小燕子并沒有告訴自己,也沒有對自己疏離,當做沒發(fā)生的樣子。
難道?
難道她對自己也是不一樣的?
難道她也喜歡朕?
乾隆在這猜測著,越想越讓他坐不住,他想知道丫頭的內(nèi)心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他不確定,不知道,可是現(xiàn)在他瘋了一般的想知道,想確定自己的猜測。
他放下筆,從椅子上站起來,跑到偏殿,想去求證。
慌亂的步伐正如此刻他慌亂的心。
小燕子剛醒就看到小跑進來的乾隆,還摒退了下人,看著乾隆的動作,小燕子滿臉疑惑,不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
眾人退下后,房間就只剩乾隆和小燕子二人了,乾隆穩(wěn)了穩(wěn)身形,終于問出了口,“丫頭,昨日我酒醉說的話,你?”乾隆心臟像是被什么揪起,緊張的停止了跳動,等待著面前的人宣判自己的生死。
乾隆看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遲早要問出口,他必須弄清楚她的心,想找她問個答案,如果不弄清楚,他真的會瘋掉。
面對她,他早已沒有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