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并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么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
--東野圭吾《白夜行》
4.埃爾文雖然不懂他為什么要離開，但他尊重他的選擇，即使他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會回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埃爾文來到桌子前打開電腦，開始整理那份加了密的文件
，不久他就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打起了電話
“韓吉，情況怎么樣”
“不太好，只能確定他們的位置在地下街，但是具體位置還是查不到，想要完全攻破短時間內(nèi)做不到”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已經(jīng)知道了”
“埃爾文，如果你可以幫我去趟地下街安上我新研發(fā)的竊視器，我說不定可以有新的一份進展”
“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
“放心啦，你在每個街頭的墻上隨手一貼就行，我會好好操控的它們的”
第二天下午三點
埃爾文來到通往地下街的通道看著眼前直直向下的樓梯深吸一口氣走了下去
他不停的走著，手上的動作十分小心，他從中間慢慢走到墻邊速度極快的安好和綠豆一樣大小的監(jiān)視器，他邊走邊留意著周圍試圖發(fā)現(xiàn)一絲破綻，可是這里的風景千篇一律，到處都是印著危字的墻壁，風干的墻皮被風一吹就從上面脫落，臭水溝的橋底下擠滿了無處可歸的人，甚至有些人啃食著水里已經(jīng)臭掉的死魚，他并沒有施舍他們一點干凈的食物，施舍這種東西在這里都是致命的
這片區(qū)域的房子全部上了鎖，在最中間有一所名為希望中學的學校 他比別的房子還要破，埃爾文上去拉了拉鎖住的鐵鏈，觀察一會兒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于是他準備收工離開這里，他再一次路過了曾經(jīng)遇到利威爾的地方 那快黑布還在那里躺著，上面散發(fā)著血污發(fā)出難聞的味道，埃爾文想起橋洞底下的那些人自言自語道
“利維曾經(jīng)也是這樣的生活嗎…”
他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墻上的男孩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的手里是被捏碎的監(jiān)視器，他從墻上跳下來扔掉手心里所有的小機器一腳踩在上面
“真他媽蠢”
利威爾來到燈紅酒綠的地下場所，熟練的座在沙發(fā)上唯一一塊干凈的地方，他將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閉著眼睛向后靠著隨手把兜里捏碎的小機器扔給旁邊的人
“這就是你嘴里優(yōu)秀的警察？在別人地盤上干這種事也是夠蠢的”
“這么小的東西如果沒有你我們可發(fā)現(xiàn)不了”
“既然這樣就多給我點報酬”
“報酬難道比你的姓更重要嗎，別忘了你的任務，你身上這衣服怎么回事？看起來品質不錯啊”
“搶的”
說完利威爾轉身離開重重關上了房門，他來到他的房間，將身上那件不屬于自己的大衣掛在一個干凈明亮的地方，他就站在陰影里將自己埋進里面試圖再一次感受那溫暖的懷抱
5.埃爾文回到家中后立刻給韓吉打去電話詢問情況，得到的卻是所有鏡頭都無法正常使用的消息
“被發(fā)現(xiàn)了嗎”
“應該是的，羅沃夫的身邊有一位實力恐怖的人才，據(jù)說長相十分兇狠，斷指，瘸腿，眼睛上還有一條恐怖的傷疤，我想大概毀壞機器的應該就是他了”
“這可不太好辦啊”
“別太沮喪啊，你手里還有他的把柄，他還不會對你做什么”
“但愿吧…還有多長時間才能知道具體位置？”
“最短一星期咯”
掛斷電話后埃爾文長嘆一口氣，安靜，太安靜了，凌晨十二點，前幾天在這個時候還會有個小鬼在屋里跑來跑去，然后就會被自己整個提起來扔床上強制讓他睡覺，不過現(xiàn)在
四周一片漆黑， 只有電腦屏幕還在發(fā)亮，埃爾文起身開燈準備去泡杯咖啡提提神繼續(xù)寫方案，等他再次從廚房出來時才發(fā)現(xiàn)手里不知不覺多了一杯紅茶，他呆呆的看著那杯散發(fā)熱氣的茶水自言自語道
“話說他現(xiàn)在也在橋洞下嗎，現(xiàn)在的天氣應該會很冷吧”
埃爾文看了半天最后決定等任務結束在去找他，他總不能讓一個孩子流落街頭，即使他有別的選擇，埃爾文也想知道當時為什么不說清楚就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里埃爾文一直都在辦公室和韓吉破解防火墻，韓吉總是感嘆到能弄出這么完美的防御系統(tǒng)對方到底是個什么人
6.利威爾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他已經(jīng)無法分辨是非了，在他眼里羅沃夫是一個貪婪的奸商，而他要殺的那些人則是和他一樣骯臟殘暴的人，利威爾離開了這充滿罪孽的房間，他的身上沾滿了那人飛濺的血液，他只能將刀刃擦干凈不讓這些人骯臟的血液沾上埃爾文的身體，他看著窗外的風景發(fā)呆
“還有五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他也會和他的家人們一起過嗎”
“怎么樣利威爾，你決定什么時候殺了史密斯
“圣誕節(jié)后”
“理由？”
“我要休息”
“也是，這兩天麻煩你了，好好準備吧這場盛宴吧，哈哈哈哈哈哈”
羅沃夫留下一陣陰冷的笑聲后離開了，利威爾將匕首從陽臺扔下去拿起槍裝在自己身上，即使他將刀刃擦的再干凈，上面也依然是殘留這骯臟的味道，他不能將這污穢之物插進埃爾文的心臟
圣誕節(jié)前夜
利威爾穿上自己的衣服離開了地下街，他用自己攢的錢買了一條價格不菲的波羅領帶，它的整體是黃金做的中間是一顆閃耀著神秘光芒的印第安綠松石，他小心翼翼的將東西裝好往埃爾文的家走去
到了埃爾文家的門口，利威爾開始猶豫，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來見他，他也不知道埃爾文有沒有生氣，利威爾深吸一口氣走向前敲門，一下，兩下 終于在第三下的時候門開了，走出來的卻不是埃爾文，而是一個卷發(fā)的美麗女士
“你好，這里是埃爾文家，你找誰”
“你是誰”
“我是埃爾文的朋友，你也是來找他的嗎”
“不是”
說完利威爾將盒子放在那位女士的手里就飛快跑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從門內(nèi)探出頭來的呼喊他的埃爾文
“利威爾？你先別走！”
“喂，埃爾文這個小鬼是誰啊”
“奈爾！讓我開下你的機車”
“喂！別給我搞壞了啊”
埃爾文穿好鞋子接過了瑪麗手中的盒子朝外跑去，到了樓下他并沒有看見利威爾
“跑到挺快”
埃爾文騎上車身朝小區(qū)唯一的出口開去，終于他在離出口的不遠處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利維！我在這里”
利威爾聽見后轉身朝帶樓梯的巷子里跑去，他不知道為什么在埃爾文家里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士會讓自己感到難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跑，他在逃避，但他在逃避什么？
他害怕從埃爾文口中聽到那是他的愛人？還是他怕埃爾文會用曾經(jīng)抱他的方式去抱別人
不過最后利威爾自嘲的笑笑
“我在想什么，他馬上就是將死之人了”
埃爾文眼看攔不住他，直接從下面準備包抄他，終于在巷子的出口成功見到了他
他凝望著他，眸中某些情緒翻騰，卻終是閉了閉眼，笑容自若地上前兩步
“利維…你的頭發(fā)有些長了，半個月了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大”
利威爾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么但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未盡的語聲淹沒在 滿是情意里面
“能夠收到你的禮物我真的很開心，我可以現(xiàn)在就打開嗎”
埃爾文見他穿的單薄便褪下自己的大衣搭在他的身上，他將那個盒子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拆開外包裝，他眸色一暗，胸膛里熊熊燃燒的烈火，一直燃到了他的眼睛里。
“告訴我利威爾，你哪來的這么多錢買這個”
“收著就行，別管這么多，你不喜歡嗎？”
他眼睫微垂，不理會她，只是凝視著手上那條精美的領帶，面上透著克制的憤怒。
“告訴我利威爾，你從哪來弄來的？”
“因為我喜歡你啊，所以不論是什么方法我都會找到送給你”
他心底的最后一絲希冀也被他抹滅。失望、憤懣的情緒如洪水決堤般涌入他的眼底，幾乎要將他摧潰，他怒吼道
“利威爾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管有多喜歡都不能搶”隨后他輕聲道
“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
“可我有”
“這是…臟的”
“臟的？”
“對，它是臟的”
利威爾愣在原地，他的眼睛很快失了光采，余下的話語也在此噎住。神血漸冷，腦子里的想法愈發(fā)模糊，數(shù)不清的畫面接連涌現(xiàn)，他將埃爾文的外套脫下重新遞給他，澀聲道
“臟的，是我？”
“你太讓我失望了利威爾”
利威爾失聲，腦子一片空白，他離開了這里，埃爾文也沒有追上去，兩個人就這樣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利威爾回到地下街的房間，屋內(nèi)沒有一點生氣，他向前來到那件大衣前面 撕掉了那個徽章將他扔在了樓下的草叢中，那是自由之翼的徽章，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對自己說道
“我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個幻影，
我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個騙子啊…… ”
埃爾文也回到家里，韓吉第一個圍上來問他
“吶埃爾文，那個男孩是誰啊，你手里這個東西是他送的，真是有心了”
埃爾文不語，其他三人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擔憂的詢問著
最后他握緊了手中的東西，小聲嘀咕
“我珍藏的寶貝，被別人帶壞了…”
他開始思考剛才的話
“為什么我的在責怪他，我并沒有那個意思…”
7.“埃爾文！埃爾文！好消息和壞消息選一個”
“有事直說”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定位到那一條街了！可我們并不知道具體位置，而且那里比較復雜，所以…”
“所以需要我親自去排查？”
“恐怕是這樣的，別擔心，你不會有危險的摁下這個報警器我和米克會很快趕到的”
“那就今天晚上開始行動”
“收到！”
晚上九點十分
埃爾文穿著一身黑衣行走在黑夜中，他來到韓吉所說的地方，這里的房子被緊緊的鎖住
四周安靜的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埃爾文預感不妙提前摁下了口袋里的警報器快步向一座廢棄的石橋走去，在報警器掉進水中的那一瞬間，四周冒出許多黑衣人，最紅在領頭的一句命令下埃爾文失去了意識
“頭好痛…”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全被靠住，雙腿也被鐵鏈綁在一起 他抬頭看去，地牢外面是一個滿臉油光，肥頭大耳的男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穿著披風看不見樣子的黑衣人，他看著埃爾文露出讓人惡心的笑容
“你好啊史密斯，我想你應該對我不陌生了吧，被抓起來的感覺怎么樣？”
埃爾文向他挑了挑眉，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墻上懶洋洋的回答道
“一般，你的小弟們下手有點重啊…”
“死到臨頭還嘴硬，那份硬盤在哪里？！，說出來的話我可以讓你死的沒這么痛快”
“不知道”
羅沃夫看著眼前如此囂張的人，怒火忍不住的從體內(nèi)涌出
“你就等著吧，東西沒有找到前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這么快，我會讓人把你的指甲一塊一塊拔下來在你的身上用小刀割開你的皮膚，一片一片插進去”
說完他就將鑰匙扔給了一直沒說話的黑衣人然后離開了這里
那人站著不動用槍比劃著他的腦袋，最后在埃爾文的注視下脫掉了身上的斗篷，當埃爾文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時心臟猛的收緊，他震驚的看著利威爾的眼睛，那是他從沒有見過的冷淡
“利維？”
利威爾并沒有回應他，他打開掛在籠子上鐵鎖走了進去
“咔噠”槍內(nèi)被重新放進子彈，利威爾將槍口抵在他的額頭上，埃爾文非但沒有害怕還對他發(fā)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利維…我才發(fā)現(xiàn)你長高了”
利威爾將槍放回腰間，一點點解開了衣服的扣子露出潔白的胸膛像他靠去，埃爾文被他這個舉動驚到，向后挪了挪，利威爾也識趣的穿好衣服冷冷的說
“你不害怕我的子彈，可是你怕我抱你對嗎”
“不是的…”
槍聲響起，利威爾頭也不回的離開，他踹開了羅沃夫房間的門將一個U盤扔給他
“希望你兌現(xiàn)承諾”
“利威爾啊利威爾，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么單純”
“你什么意思？”
“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但我也不會留活口”
子彈進入了利威爾的身體，他就這樣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腹部往外流出，羅沃夫踹了踹他的身體，看著對方?jīng)]動靜后他大膽的將手放在利威爾臉上
“就沖你這張臉蛋我就讓你好好舒服舒服吧”
驟然間，利威爾手腕一翻，手中的小刀脫手而出，畫出一道流光貫穿了他的脖子，他驚恐的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脖子，嘴里不知道在叫著什么，瘋了似的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手槍對準利威爾的頭，他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微笑著閉上眼睛準備迎接自己的死亡
“我來贖罪了…”
霎時，破門聲響起，以埃爾文為首的一群人沖了進來，埃爾文抬手朝著面前狼狽的男人開了兩槍，羅沃夫慘叫的倒了下去陷入昏迷，米克把他的雙手綁起來，派其他人去作完善工作，埃爾文急忙上去抱住半昏迷狀態(tài)的利威爾焦急的詢問
“利維！醒醒，現(xiàn)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
利威爾抬起顫抖的手落在他的胸膛上，好像在推開他一樣
“別碰…我臟”
他內(nèi)心深處的愧疚感，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火舌洶涌澎湃地舔舐著他的良心，炙烤著他的靈魂，令他幾乎走到崩潰的邊緣
“我…對不起，我很抱歉利威爾，我先帶你去止血剩下的以后再說”
埃爾文抱起利威爾快速往外走去，他再一次躺進了他的懷抱，就像他們第一次相遇
“別睡利威爾，別睡，求你了，我們馬上就出去了”
利威爾那一槍沒有打中他的身體，那顆子彈永遠的留在了埃爾文的心口
“帶我回家吧埃爾文，帶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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